云霆还没有弄清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的中年阿默就赶紧让开一条道,将他们请了进来。
简陋的屋子一如往常,还是摆满了各种乐器,以古琴居多。
阿默请他们坐下,倒了两碗粗茶摆在他们面前,满是皱纹的脸满满都是笑意:“云公子,艾梓姑娘,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们终于从石逝山上下来了,可是,我师父呢?”
云霆已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倒是艾梓轻抿了一口茶水,平复了一下心情,望着阿默空荡的裤管,声音难掩呜咽:“你的腿?”
阿默垂下眸子,叹了口气:“我也是实在是没用,我等了许多年,不见你们下来,所以也想爬上石逝山看看,可是还没有爬到一半就掉下来了,索性还捡了一条命。”
艾梓别过头,眼眸深处尽是难过,如果宛心还在,看到阿默已经如此,恐怕也是要伤心。
云霆听到阿默这等经历,心中也是难过万分,可是尚有疑问:“前辈,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不过,你好像认识我们吗?”
阿默迟疑了半刻,视线流连在他们两人之间:“云公子,你不认识我了吗?也是,我们见面时,我才不过十八岁,如今老的都土埋过半身子了,我是阿默,你们之前还救了我一命呢。”
十八岁?!也就是二十多年前,自己曾来过这里,可是明明那时自己也不过是个婴孩而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艾梓见云霆眉头深锁,便解释道:“阿默前辈,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们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两位。”
阿默惊愕:“怎么可能?你们的容颜一点都没有变,你们难道不是云辰逸公子和艾梓姑娘吗?”
艾梓淡淡笑着:“这世上重名的多,而且他不是云辰逸,他是云霆,所以,阿默前辈,你真的认错人了。”
“是吗?”阿默亮起的眸光又黯淡了下去:“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也是我守在石逝山那么多年,若是有人下山,我早就知道了,二十多年过去了,恐怕师父他们早已……”
说到这里,阿默眼角湿润落泪,双眉间尽是痛楚。
云霆心情复杂,云辰逸这个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恍惚间,他环视四周,好似真的来过一般,那日,这里应该站满了人。
云霆细细地想去,脑海中好像真的有点印象,有一个放荡不羁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扇子就站在门前,而那时坐在土炕上有一冷若冰霜的女子,她正调着手下木琴的琴弦,还有一朴实的少年,身后背着一把弓就站在那些乐器前,还有……那个身影怎么那么模糊,好似是鹅黄色的衣衫……
“云霆,云霆。”几声急唤,将云霆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蓦然间,看到身前穿着鹅黄色衣衫的艾梓,云霆显然是吓了一跳,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云霆,你怎么了?”看到他额际沁出的汗珠,艾梓有点的担忧。
云霆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没事,艾梓,我想我们该走了。”
不知为何,再在这里待下去,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艾梓也没有反对,起身扶着拄着双拐的阿默走出了茅草屋,停住在门前,临走之前,阿默显然还是有点不相信:“你们真的不是云辰逸公子和艾梓姑娘吗?”
艾梓很想承认,但是却只能摇头否认道:“我们不是,阿默前辈,你身子不便,还是快点回去吧。”
阿默有点不舍地看了他们良久,叹气喃喃道:“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
说罢,拄着双拐艰难的回到了屋中,关上了房门。
艾梓站在原地望了许久,这么多年,他从少年一直等到了中年,而自己却始终没有告诉他真相,这会不会对他太过残忍。
想想,如果自己没有变作妖,还是凡人的话,也应该和他一样的年纪了,头发斑白,容颜衰老,那……
艾梓想到这里,看向俊逸的云霆,如果那样,他还会认出自己吗?
心中的忧伤涌起,这世间真是变幻无常。
云霆一路见艾梓心事重重的模样,以为她是在为阿默的经历而感到伤感,便揽住她的肩膀,宽慰道:“艾梓,别想了,毕竟我们真的不是那两个人,阿默前辈过的也不容易,竟然等了一辈子。”
艾梓蓦然停住了脚步,抬眸目光灼灼:“云霆,如果,我是说如果,阿默前辈没有认错人,你真的是云辰逸呢?那你会怎样?”
“这世间没有如果,我是云霆,怎么可能是云辰逸,尽管容貌相似,但是心总是不一样的吧。”
“一样,一样的!你是他的……”艾梓差一点说出转世这两个字,可是看到云霆的神情,这两个字又生生咽下去了,继而转了个弯:“云霆,不觉得,阿默前辈的茅草屋有点熟悉吗?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云霆不知道艾梓最近是怎么了,行为举止跟以前大大不一样,而且老是在问自己,有没有想起什么?
“艾梓,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层窗户纸终究得云霆自己捅破才行,她叹了口气,难道真的如同陆游之所说,时机还未到吗?
“我哪里有事瞒着你啊,我只是觉得陆游之的草庐跟阿默前辈的差不多,我其实想说,若是隐居盖房子的话就和陆游之的草庐一模一样才好。”
云霆心中虽有疑惑,但是却说不上来什么,只能扶着艾梓上了马车:“不,如果隐居,我们的房子一定要比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