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小子虽然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一路领着筱雅她俩,没少为她们浪费口水介绍。而且有问必答,从善如流,一点都不忸怩。
穿过回廊走到里面屋落的庭院,筱雅马上被眼前两位衣着大气美观,动作标准优雅的演员吸引,忍不住停下脚步伫首观望。
假小子回头看到筱雅眼中的新奇和喜欢,双手抱胸无碍的耸肩。跟随筱雅的目光望去,假小子眉头一抬,嘴角不禁得意的扬起。眼前两个比着动作对台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杨名戏班的招牌末旦,出名的名伶,简于吟和莫爱。待筱雅看得差不多,假小子笑意盈盈的问她觉得怎样。
筱雅对着她笑着点头称好,假小子对她面带欣赏之意,不似虚假做作很是满意。
“扬名戏班名扬天下,万人空巷名副其实。演员自身技艺若不是千锤百炼,怎得如此身段曼妙一呼百应。又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面上风光旖旎,私下的刻苦辛酸,不足为人道亦不为人知也。”
筱雅越看他们的行头越觉得欣喜,虽然自己完全是下里巴人,不懂欣赏此等艺术,但还是忍不住心怀感激和敬佩之意。
“真的很佩服你们。”筱雅对假小子说完,脸上微微一笑眼光回转在眼前认真排练的末旦身上,却不其然撞上了其中一位投来探究的眼光,筱雅一派自然含笑,对他礼貌的颔首。
回头却看到假小子一脸激动不已的表情。
怎么了?筱雅无声地问身边的冬雨。
冬雨抬眼在假小子五彩的脸上溜了一圈,回了她就是这么一回事的眼神。
筱雅眼睛抽搐了一下表示还是不懂。假小子抬脚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筱雅被她突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毕竟她脸上的妆实在是太怪异了。第一眼看她的时候筱雅就忍不住想问她扮演是不是丑角,但自己对戏剧什么的一窍不通,免得说多错多,便忍下不问也罢。
“筱雅姐姐,你说太好了。”
“怎……怎么了?”筱雅被她瞬间泪眼汪汪的眼神和言行搞糊涂,撇眼向冬雨求救。
“我们戏班名扬天下不在话下,没有人不喜欢看我们的演出。台下掌声叫好声,赞叹的赞叹,欣赏的欣赏,此起彼伏。可暗地里大有对我们戏子不屑一顾的言语和讽刺的声音在,今日听筱雅姐姐一席话,心头不紧觉得热和。我们做这行当私底下练功的辛酸,有些人就爱视而不见,尽说一些轻视难堪的话……”说着说着假小子带着哭腔眼泪啪叽的掉下来,筱雅顿时觉得手足无措。
“呃……你……”对于哭泣的人筱雅一向无辙,不知从何开始安慰,筱雅紧张的眼睛乱瞄。
“我还是第一次从外行人口里听到这般理解和称赞,我一时高兴,让筱雅姐见笑了。”还未等筱雅从慌乱中反应过来,假小子已经放开她的手,小心地擦拭着眼角的泪珠,脸色已然恢复正常。
筱雅对于她的变脸好似吃饭一般平常的技艺震惊不已,说哭就哭说笑就笑,都被她搞晕了。
“啊,哈,哈……”筱雅找不到适宜的话只好愣愣的干笑几声。
“筱雅姐我再带你到里边去看看吧。”假小子像换了个人似的,突然热情精神的招呼筱雅。
“叫我筱雅吧,随意一点就好了。”筱雅找回淡定,微笑着说。
“不行,长幼尊卑礼节称呼是绝不能乱的,我们这行当最注重辈分了,筱雅姐就随我好吧,嘿嘿。”
“好,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筱雅噙笑应和,不太明白这姑娘怎么一下子变得这般亲近自己。不过这正合她意。冬雨倒不乐意了,王妃怎么能随便让人都叫姐啊。
不行啊,王妃你不能这般降低身份,任由人家趋炎附势。冬雨心里嚎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筱雅表示不爽。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筱雅诚意地问假小子,完全忽略一旁的冬雨。
“当然可以,我叫……花宜翠。“假小子说完嘿嘿的笑。
“花宜翠。“筱雅跟着念了一遍。
假小子颇为难堪的说了一句,“会不会很奇怪?”
“奇怪?不会啊,是很有韵味的名字才对。”筱雅挠首。
假小子以为她随口敷衍自己,笑了笑也不追究。可筱雅又接着说,宜嗔宜喜春风面,偏宜贴翠花钿,说得不正是美丽的女子。假小子听了先是蹙眉,而后活灵活现的眼睛睁的奇大,黑白分明可一瞬间却暗淡了下来。让筱雅好生紧张,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因为这个名字我从小就没少被人取笑过,花怎么会是翠呢。加上我自己大大咧咧的性格,从小就被假小子假小子的取笑,笑着笑着我也习惯了,假小子听多了我也觉得挺好的。”宜翠低头自我打趣,强颜欢笑。筱雅心中动容,心想她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名字,好像还有点童年阴影。
“百花翠微好景致,当然相宜。也符合你这般真性情,不拘一格,更重要的是感情丰富,一会笑一会哭的好不随心所欲自在洒脱,总有懂你知你之人,你又何必被自己的名字困扰。”筱雅宽慰道,投以真诚一笑。宜翠直望着筱雅,终是忍不住破涕为笑。
“从筱雅姐口里说出来的话似乎都会让人心悦诚服……”
“那是当然,我姐姐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姐姐可不是你乱叫的。冬雨在一旁终于忍不住扬起下巴得意鸣鸣的插话,后面那句是冬雨在心里加的。
筱雅见冬雨一开口就说这样的话,凑过去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