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银色的大网,足有三米那么宽,从他的枪口射出来,将我和我的背包牢牢实实地裹住。网绳有很强的收缩性,将我的手脚收拢并到胸前,我倒在地上,变成一个圆球。我的呼吸一下子变得很急促,嘴巴却还能勉强说出话来:“你,干什么?”
他将枪放在床头,不无得意地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我的宝贝怎么样?”
“你,你想,干什,什么?”网绳还在继续收拢,我脸上的肌肉挤出网格,说话越来越费力。
“这叫捕神枪,”他一只脚踏在我的肩膀上,“连神都逃不了,何况你这样的逃犯。”
“我,不,是,逃,犯。”我觉得鼻梁快要被墨镜压断了。
他伸手将我的狐尾一样的假发扯下一绺,“你被卖劣质假发的人坑了。”
“我,喘,不,过,气了。”我的呼吸道遭到严重挤压,胸口憋闷不已,脸变成乌紫色,舌头伸得长长的,就像被人卡住脖子一样。
他连忙走到床头柜那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恍惚间我看见那是一本说明书。他似乎并不知道怎样让这个东西的力量变小一点。他一边急急忙忙地翻页,一边念经似地说:“快点快点快点,千万千万别死在这里就麻烦了。”他将说明书扔到地上,猛地弹起身冲向楼梯,一阵剧烈的水声传上来,五秒钟后他拎着一桶水飞奔上楼,桶底儿朝天地将一桶水全浇在我身上。绳子向内收拢的力量消失了,但我手脚发麻,蜷在网子里依然不能动弹。我牙关咬得咯咯响,打起了冷战,肺部却感到火烧似的剧痛,像烈日下的狗那样大口喘息。
他将我的假发完全扯掉,把鼻梁上的墨镜拿走,又从自己七分裤后的兜里掏出一张叠成方形的报纸,唏哩哗啦地展开,将报纸放到我脸旁。
他看一眼报纸,又看一眼我的脸,指着报角的照片,喜不自胜地说:“你果然是价值十万的左焰!”
此时的我,在他眼里,或许不过是一件价值10万元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