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那皱皱眉,烦躁的翻了个身,醒过来睁眼的那一刹那,看到辛迪盘腿坐着,神情复杂的望着她。她挣扎着坐起,用手揉了揉脸庞和蹙起的眉心,缩成一团用手肘撑住脑袋坐在了床头边上。
“你还好吗?”辛迪上身朝阿莲那前倾,柔声问道。
“我该怎么办?”阿莲那的头埋在了手肘间,只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她已经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了解了这些年她经历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了解阿德莱德为什么要费心思隐瞒她的所有这些过去。她大脑里遮住回忆的那块黑色的遮羞布,已经被辛迪一下一下的撕破,露出了丑陋的内在。
“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
“命运?”阿莲那苦笑一声,踉跄的爬起,走到窗前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喧哗, “这是什么声音?”她征征的问道。
“这是乌托城堡在办婚庆,阿德莱德娶了克洛蒂城堡堡主的女儿安吉拉。”
“婚庆?” 阿莲那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涣散的望向窗外,她此刻仿佛看到了克洛蒂城那黄昏时候家家户户燃升起的枭枭青烟,那破旧的木屋里已经烧上极旺的柴火,柴火之上不是一锅待滚的开水就是煎得焦黄的小麦饼子,随着琳达那一声:“开饭了!”整个屋子顷刻间就会弥漫着浓浓的香气。
安吉拉当晚穿着华丽的白色礼服长到了脚踝,那红色的秀发缠着缀满宝石的白色头纱,不多不少的垂了几缕在身后,加上今晚的精致妆容,她做为阿德莱德的新娘的确是成了今晚宴会独一无二的焦点,成为众人羡嫉的对象。
安吉拉看起来却并不开心,那偶尔挤出来的几丝干涩的笑容。让所有人都察觉出了新娘的古怪,新娘似乎并没有因为嫁给堡主的二公子而感到荣耀,眉眼间的冷清反而显得有些过份的清高。
在安吉拉看来她的确有清高的资本,在克洛蒂城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女又是堡主的千金,却最终嫁给了一个她认为丑陋的民族,她打心眼里认为这是一桩并不般配的的婚事。
因为安吉拉本身逆反的个性和她对这桩婚事的不满,所以就连城堡的奢华也减轻不了她心里的不悦,整个晚上她都带着过于严肃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这不免让乌托族人们心生了不少疑惑。
乌托族是一个相对比较开放的民族,他们并没有克洛蒂族那般对相貌有苛刻到极致的要求。也并不介意与其他城堡联姻,他们更看中的是这桩婚事是否两情相悦,是否门当户对。所以他们对安吉拉并不排斥,却是有些不满意于安吉拉当晚的表现。
“新娘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哪里是不高兴,这分明就是清高,克洛蒂嫁过来的乌托已是她的神气了,还这么不知足。”
“可能是有点紧张吧。你们不要说了。”
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议论有意无意的传到安吉拉的耳朵中,这让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堡主千金更是如芒在背,她瞥了一眼身旁与别人得体的寒暄却对这样的议论充耳不闻的阿德莱德,则更是觉得懊恼。她白了一眼正在说她坏话的人,兀自走到一旁端起一杯不知道什么的红色液体想要一饮而尽,却只喝了一口便皱着眉放下。
“你今天是新娘。应该高兴点。” 鲁诺达的声音让安吉拉隆起的眉头登时舒缓了下去,她带着笑意朝鲁诺达转过去时,笑容却是一闪而逝。“新娘?你看我哪稀罕当什么新娘,这里的人各各都奇形怪状,我都怕我晚上会做恶梦。”她一边小声说,一边用手掌举成扇状拼命给自己扇着风。
鲁诺达嘴角微微上扬,不以为意的活动了下胳膊。淡淡说道:“我看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应该庆幸这里的人没有我们克洛蒂人那么看不起人。”
“你......”
安吉拉被呛了一句。却只能继续加大幅度靠近脸上扇去,心里暗想:“别以为我喜欢你,就不把我当回事。”她把喝了一口的液体举到半空,令道:“去,给我换杯喝的来,这里简直热死了。”
现在是初冬,很多人都巴不得围紧了围脖,外套底下多塞上几件衣服,但穿着清凉的安吉拉却是燥热无比,由此可见,她现在的是有多么的不安和烦躁。
安吉拉的手举了半天,发现鲁诺达竟是没有反应,回头一看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挤到了人群中,她不禁气得跺脚,小声骂道:“好你个鲁诺达,看我回头怎么治你。”
骂归骂,却也只有安吉拉自己心里清楚,她最搞不定的人就是鲁诺达了。鲁诺达虽称不上是美男,但是他的个性偏偏又是软硬不吃,就凭这一点反而更是吸引了安吉拉的兴趣。安吉拉一直在人群中寻找鲁诺达的身影,一边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安吉拉是看到鲁诺达和一个乌托女人在一起热聊,鲁诺达聊天时露出的愉悦的神色更是让她醋意大发,刚要走过去定睛一看,这个和鲁诺达聊天的女人怎么那么眼熟,还和她认识的一个女人很像。
芬妮?她差点惊叫失声,不过很快又摇头,眼前的这个女子分明是白皙的皮肤,棕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或许是很像芬妮的人吧,安吉拉又举起那杯难以下咽的液体猛灌了一口。
和鲁诺达聊天的这个女子正是芬妮,鲁诺达也是在人群中发现了居然有和芬妮长得极为相似的女人,所以特地找话题套近乎,然而这个女人却坚称她是乌托人,叫“姬娅。”
“姬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