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庄浅被裴青莲拉着坐在了沙发上,只冲对面黑面煞神的老爷子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跪下!”江荣铁青着脸命令。
江昊宇翻翻白眼,三十一了,还得像个孩子一样被教训,平时的话,早转身走人了,可这次不一样,关系着后半身的幸福,面无表情的跪地:“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和柳玉什么都没干,若非不信,那尽管招呼吧。”
“闭嘴!”裴青莲低吼,这个时候还狡辩,知不知道很有可能这个家就会变天了?
江荣没有大吼大叫,而是很冷静的看向庄浅:“小浅,不管你们的未来是什么,但今天你还是我江家的儿媳妇,他干出这种事,做为父亲的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可能真是我们教导无方,让你看笑话了,两个孩子,全都这样,说真的,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说着就起身,从桌子上一堆的棍子里抽出一根,来到江昊宇身后:“昊宇,你可知道你爹我看着你出生那一刻有多兴奋?甚至还去庙里烧香感谢菩萨的恩赐,从小到大,我就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说完咬牙抡起棍子就是狠狠一击。
“嗯哼!”背部传来的钝痛令江昊宇呲牙,垂头静候更多的痛楚。
“宠着你,惯着你,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你是我江荣的儿子吗?这辈子,你爷爷死我都没掉过一滴眼泪,而你,却让我操碎了心,实属不孝!”语毕,又是一棍子。
‘啪!’
“唔!”某男收拢剑眉,只是两下,额头已经开始落汗。
裴青莲已泣不成声,她虽然想到过儿子儿媳可能会走到离婚那一步,只是万万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毫无挽回的余地,为什么她教育出的孩子全都这样?
“我的一世英名全毁在了你们这两个孩子身上,对你们越好,你们就越叛逆,这些就算了,我当你们年轻不懂事,但现在还年轻吗?三十一了,做事仍然没分寸,老婆孩子都有的人,还在外花天酒地,我也不管你今后是否能更改,今天过后,你我再无父子情谊,这些就当养育你的酬劳。”
老爷子放下话后,就开始阴着脸猛击,起了褶子的脸上有着两道泪痕,好似以后这个人他当真不再多管一样。
‘啪啪啪啪!’棍子断裂了又去拿另一根,击打声毫无间断的意思,似乎不把那一对棍棒打完誓不罢休。
江昊宇早痛得满头大汗,呼吸越来越急促,鼓着腮帮子默默承受,半句求饶的话都没有,当然知道老爷子没开玩笑,更听到了父亲的喘息中带着鼻音,是啊,印象中,他只为他落过泪,当年为倩汐昏倒都不曾哭,还是说他真令老爷子如此心寒?
恍然间,好似明白了自己的种种恶劣事迹,柳玉说得对,他是个极度自私的人,最先想到的只有他自己,当年气二老,是因为他们在他出生就给他规划好了未来,而他只能按照他们规划的那条路去走。
几岁上学,上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他没有丁点自由,只想着是他们剥夺了他的选择权,他想学画画,可不管画得多好,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他想当摄影师,想做演员,全都被他们驳回了。
他喜欢庄云,他们不满意,诸多矛盾闹得最后自己不愿回家,哪怕是在倩汐也离开后,他依旧不肯常回家看看,现在想想,实在混蛋。
毕竟他没拒绝过老爷子给他留下的事业,还几度庆幸有个不错的老子,让他少奋斗了几十年,很享受那种站在顶峰的感觉,却从没想过那一切都是这个老人给予他的,那几年他们一定很痛心吧?幸幸苦苦拉扯大的孩子没一个孝顺的。
这打,该挨!
但都打断了三根了,够了吧?再打下去,骨头真要断了,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再又一棍子下来后,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前栽去,‘砰’的一声,额头撞击到桌角,尖锐的痛传遍四肢百骸,不一会,血线就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就这淌血的速度,看来伤口还不浅。
双臂无力的支撑着地面,刚想爬起来,后背再次被击中,长叹一声,干脆趴了下去,老头子是铁了心要废他,忽见不远处的人有动静,昏眩间,唇角微微勾起。
庄浅抱着开始哭喊的江禾头也不回的奔向二楼,对于大厅里发生的惨案,真真是置若罔闻。
上翘的唇角一点点垂下,江昊宇就那么瞅着女人一步步离开视线,记得以前有次他学切菜,不小心把手切了,庄浅则惊恐的抓着他的手指吸吮,深怕伤口被脏东西感染,也记得有几次他生病了,她寸步不离的守着。
而如今伤成这样,她却看都不看一眼,一定是把她伤得太深了,不是说爱之深责之切吧?一定是这样的,他绝对不会怀疑庄浅对他的感情,那声‘老公’叫的那么自然,怎么可能有假?
但如果爱的话,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来解救他吗?肯定是她料定了老爷子不会杀他,哎,闹成这样真没意思,悔啊!
‘咔吧!’
“别打了,别打了,骨头断了。”裴青莲抱住还要施暴的江荣。
江荣这才看到儿子的头颅倒在血泊中,后背也被血水染红,将棍子扔掉,冷声道:“叫救护车。”没有再待下去的意思,扭头便离开了大厅,踏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