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盈手下一顿,抬头问道:“什么丫头?娘也替我挑了些?”
采华点头,解释道:“姑娘院子里人是少了些,夫人挑的都是些粗使丫头婆子,四个洒扫守院的,四个茶水杂事的,姑娘且先用着,若是不好,待以后有了机会再换。”
采华话说的很明白,严盈这里的确缺人,可是纪氏仍然只是送了些粗使丫头,屋子里伺候的却一个没有,看来也是担心的。想着纪氏留了彩雀在身边,却还是不肯给自己屋子里随便塞人,严盈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闷声道:“不必看了,娘挑的人,我自然是满意的。”
采华见她兴致不高,以为她还是不乐意要这些个人,倒是对严盈的谨慎有些意外,便是劝道:“刚才来时夫人还跟我念叨来着,等过了这两天还是买些人进来,到时便让姑娘去挑些个可心的,这些粗使丫头也没什么,平日里也进不得屋子不是?”
严盈点点头,放下筷子说道:“这个我是懂的,其实也没什么。那个彩雀后来如何了?娘把她安排到哪里去了?”
采华一愣,想起今日严盈在纪氏面前的表现,不由有些不解,为何姑娘会对这个彩雀如此上心,虽然长的是柔媚了些,可是论样貌倒不如那个莲秋,而且又总是一副怯怯的模样,难道还能翻出什么风浪?随时这么想着,还是认真地回了话:“彩雀那副样子,也做不了什么活计,听说她识得几个字,夫人打发她去书房打理那些个书籍字画了。”
严盈心中一跳,果然按照从前的轨迹来虽然偏僻,以严君兴的性子也鲜见去次书房,可是若是有心,必会像前世那般被她找到机会,她摇摇头:“这还是不妥,咱们哪里还缺人手么?”
采华觉得纪氏的安排已经够稳妥了,既不会整日里见到,又是个轻松的活计,不会让人挑了错出来,没想到严盈还是不满意,一时间倒是有些为难,想了半天说道:“如今各处都安排了人手,缺人的地方夫人都是打算自行采买的,不过……那个莲秋倒是差人来问,说是想添个人手。”
严盈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莲秋真是个不安分的,见院子里添人便要插上一脚,生怕自己吃了什么亏,只是不得不佩服她能张得开这个嘴……等等,严盈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微微一笑说道:“这也许是个不错的去处。”
采华愣了一愣方才反应过来,不禁愕然道:“姑娘你是说……”这吧,采华认为,毕竟老爷一个月也不见得去次书房,可是这莲秋房中老爷可是去的勤多了啊,不是上赶着往老爷面前送么。
严盈见采华脸上神色变幻,多少猜到了一些她在想什么,笑意更浓,却不解释只是问道:“如今为莲秋瞧脉的是哪位大夫,你可知道?”
采华点头道:“是府里常用的几位大夫之一,擅长喜脉的胡大夫。”
严盈说道:“可曾说得上话?”
采华不知道严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疑惑地答道:“见过一次,来给夫人回话,夫人吩咐我去打赏来着。”
严盈笑着说道:“知道去跟正经夫人回话,倒是个明白人,下次若是胡大夫再来诊脉,先请了过来,说说这些日子父亲歇在莲秋屋里的事情,再请他多费费心,看看这胎象可有不稳之迹象,毕竟这头三个月,最容易出事了。”
采华张了张嘴,有些意外有些吃惊,严盈说的一点也没错,她暗示的意思自己也都明白,只是这话从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口中说出来,她不免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来不及细想,严盈所说的话和脸上胸有成竹的笑容感染了她,让她觉得这个主意似乎不错,于是说道:“莲秋上次半夜这么一闹,虽然第二天便没什么事了,可是老夫人却知道了,这两日便会让胡大夫来诊脉,到时我便会按照姑娘的意思办的。”
严盈只剩下点头微笑了,跟聪明人说话真是省力,不愧是纪氏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些你稍后可以说给娘听,不过不要说是我的主意,说不定娘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采华这下更是放心了,若是要瞒着夫人,倒叫她有些为难了,看着严盈又拿起了筷子,她想起什么似的说道:“香蝉这个丫头到哪里去了,刚才进来就没瞧见她,就把主子一个人晾在屋子里么?”
严盈也有些奇怪,这时间也的确久了些,不过对着采华还是要护着香蝉的:“我吩咐她去办事了,应该很快便会回来了。”
待得用罢晚膳,采华便叫过那些丫头婆子来给严盈过目,其中丫头小的不过五六岁,大的也不超过十来岁,婆子只有两个,看着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严盈相信纪氏和采华已经将该问的都问过了,至于更深一层的东西,那不是靠问话能得知的了,也罢,日子还长呢,正所谓日久才能见人心呢。
办完了所有的事,采华便回去了,见屋子里没人伺候,便点了个叫芜青的丫头先在屋子里候着。严盈小憩了片刻,晚膳又用的舒服,精神恢复了一些,瞧了瞧站在一边有些不安的芜青,便问道:“不必如此拘束,你今年多大了?”
芜青抬头看看严盈,回答道:“回主子,奴婢今年满十岁了。”
严盈点点头,觉得有些口渴,于是说道:“芜青,你去沏杯茶来,茶叶罐子在那边的桌子上。”
听了主子的吩咐,芜青微微松了口气,赶紧应了声“是”,外间炉子上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