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的心惊,他虽年幼,却心志备受磨练,他回想起许多年来的人与事,多少年的坎坷,渐渐的悲伤之情变成了一种愤怒,继而又变成了一种yù_wàng,一种对力量的渴望,渴望终有一天,他可以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好身边的一切。
陈平看着少年神色的转变,嘴角浮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又过了几天,少年的伤势好了很多,想起前几日之事,依旧心情郁结,晚上不能够安眠,透着窗口望着外面月色溶溶,干脆起身穿了外衣,悄悄溜了出去。
他们落脚的荒屋乃在城郊,四周荒野,没有人烟,只有几间废弃的房屋,荒坟。
陈平答应厚葬落棋,已买下上好的棺木,运回山庄。
他年仅九岁,却心智成熟,见惯生死离别,纵然这对侍女与他尤为亲厚,也渐渐不再沉溺于悲伤,他看着那几座荒坟,连墓碑都看不清楚字样,想起无数默默死去的生灵,心中念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如今第一遭下山,便无缘无故遭人欺辱,致使落棋丧命,而这天下枉死之人又有多少,若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只怕以后下场还不如这无名荒坟中的一段枯骨。”他便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变强,方才得以立足人世。
正想着突然远处传来人在树林中走动的声音,少年内伤未愈,此处离落脚的荒屋又有些距离,他不敢冒险,当下跃上一颗大树,运转龟息功,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但见一人撞撞跌跌而来,脚步沉重散乱,气息紊乱不调,仿佛受了极重的内伤。
那人走着走着,气力不支,便扶着一颗大树稍作停留。
少年见此人貌似受伤极重,正自思量要不要管这个闲事,突然又有脚步声响起,但见两人一人持勾,一人持剑,正飞速追来。
那受伤之人心知逃不过,索性不再奔逃,靠住大树,凝神以对。
不一会另外两人已经追至,持剑那人大喝:“嗜心魔谷心蓝,看你还往哪里逃。”
少年闻言心中一惊,传闻嗜心魔谷心蓝食人心而练功,武功奇高,凶残冷血,臭名昭著,不想今天竟得一见,却不知又怎么落的如此下场。
其实那嗜心魔谷心蓝,所练武功狠毒凌厉,杀人无数,却没有吃过人心,那日他练功走火入魔狂性大发,又遇一干正道弟子追杀,他杀的兴起,生生掏出了人心,吓煞众人,最后存活的人说起这场恶斗,一传十,十传百,嗜心魔的外号便叫了出来,谷心蓝性子极为孤僻,别人谴责他食人心肝,他也不喜解释,硬是认了下来,渐渐的臭名昭著,江湖不容。
谷心蓝冷笑了几声:“若不是我中了我那师弟的暗算,又兼毒发,凭你们也想奈何我。你们知我伤重,一路紧追不舍,好个正派人士,却只做落井下石之事。”言语中甚是不屑。
持剑那人闻言怒道:“你声名狼藉,丧尽天良,人人见而得以诛之,如今你死在我们仁义庄的手下,也算是成全你了。”此人名为徐虎,是江湖中仁义庄的人,仁义庄,顾名思义,庄主乔海波使双刀,一把名仁一把名义,是武林正道有名的侠士。
那持勾之人突然道:“徐大哥,此言差矣,今日还有我们南山门呢。”这人正是南山门的弟子冯炎。南山门也是武林正道门派之一。
徐虎立即改口道:“是,今日恶名满天下的嗜心魔谷心蓝是死在我们仁义庄与南山门的手下。”
少年在树上听着不禁好笑:“这两人在这个时候居然首先想到的是争抢功劳,真是妄称名门正派。”
那谷心蓝也哈哈哈大笑的三岁,他身受重伤,气息不足,却也硬是笑出了气势。
“你笑什么!”徐虎怒道。
“我笑你们这些人自称名门正派,实则勾心斗角,争抢功劳,行事虚伪,实在是好笑。”谷心蓝扬声道。
少年听谷心蓝说的爽快,不由心中多了几分好感,心道,这名满天下的恶人,与传说中不太一样,这两名正派子弟倒显得龌蹉。
徐虎和冯炎被他点破心事恼羞成怒,但两人心中又忌惮他功夫了得,不敢贸然上前,心中都盼着对方打头阵。
徐虎心思多,招呼道:“冯兄弟,我们一起上前制住他。”冯炎点头:“但凭兄弟吩咐。”
徐虎说:“好,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出手。”
冯炎当下称好。
只听徐虎口中数着:“一,二,三。”
话音已了,林中一片寂静,两人竟是谁也未动。
谷心蓝又爆发一阵大笑:“名门正派啊,我呸!”少年在树上也是暗自摇头。
两人被谷心蓝笑的颜面尽失,心中又互相怨恨对方不守信用,只是两人一起食言,谁也不好说什么。
徐虎当下心一横,挥剑上前,冯炎一见,也跟上了。
那谷心蓝身子倚住大树,手中也不知道持了一个什么武器,只听黑暗中叮叮咚咚兵器交叉的声音,那两人联手居然和一个半残的人只斗了个旗鼓相当。
少年心下细看,那谷心蓝的武器是一铁爪,少年所习武功中也有一门为散魂爪,是以手为爪,他见谷心蓝招式精妙,凌厉尤胜自己所习,不由看的入神。
渐渐的谷心蓝体力不支,他受伤极重,两人的兵刃不断的伤到他的身体,饶是他骨气硬,连哼也不哼一声。
少年心下不喜徐虎冯炎两人行事,但又想谷心蓝也是有名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