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干一见荇儿前来,便一把拉她入屋,扔了一套衣服给她:“快,换衣服。”
荇儿眉头微皱,拿起手中那套衣裙,只见一袭流光蓝色丝缎,裙摆绣以藤蔓花朵,正是高崌服装,便疑惑道:“这是干嘛?”
如今查干从各军中抽取勇者,手下所领虎豹骑早已过三千,此次入阳州,亦带了几名高踞侍女,原来陈子骞担心局势多变,思量或许查干的王子身份也可一用,而此时,却真的派上了用场。
晚间监视江府之人发现江府下人鬼鬼祟祟的在洞房中搬运事物,他壮胆下去一查,发现那新娘居然换成了一个死人!
江敏贪婪,也想到陈子骞入赘很有机会分掉自己的势力,便欲在新婚之夜安他一个谋杀的罪名,在照临城中将沧州势力就此解决。
查干一听此消息,着实心焦,眼见喜宴接近尾声,就要落入江敏奸计,他急中生智,便立即落实安排,一面派人通传了江府内的己方人。
荇儿听查干说完计划,神色甚是古怪:“只有如此办法?”
查干摊了摊手:“你告诉我,阻止一个人的洞房,还有什么办法。”
荇儿无言以对,遂摇了摇头:“罢了,就依计而行吧。”
荇儿除下了脸上面具,用查干给的药水洗目,果然眼睛变成了幽深的蓝色,查干又用各色粉末在她脸上涂抹了一会,再望着镜中的自己,肤色苍白,鼻梁现出挺拔,有了几分胡姬的模样。
而此时,江府中喜宴已近尾声,一片欢颜笑语之中。各人心思百转,江敏想着再有一步计划便可收网,不由笑的开心,愈加亲密的拉着陈子骞言语不停,外人看来,便仿佛两人真的生出了翁婿之情。
陈子骞与汤永寿已经收到查干的计划,此时不停暗自交换眼色,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焦急。
江府门口突然起了一阵喧哗,盖过了厅中人说笑之声。隐隐传来叫骂,宾客们都停了言语,侧目看去。
江敏便不悦道:“什么事在喧哗。”一名下人来报:“大人。门口有一胡人,自称高踞王子,说,说是陈公子的旧友,说陈公子娶亲却不请他。”那下人有抬头瞟了一眼陈子骞。“他,他还带了一名女子。”语气甚是古怪。
陈子骞的面上立即略过一丝难为之色,自然,是假装的。
众人却不知情,低声议论起来。
江敏紧紧皱了眉头,关键时刻。他不想事情生变,便一时踌躇不已。
谁知查干带的皆是好手,江敏正在思拊。他便已带人闯了进来。
一片异香立即扑鼻而来,众人抬头望去,均是眼前一亮。
只见一群胡人走了进来,有男有女,皆衣饰华丽。为首一位青年,面容俊美。身材健硕,眉宇间满是飞扬神采,而他身后跟着一位少女,被侍女搀扶,所有人的目光一投到少女的面上,便都再也挪不动了。
那少女皮肤极为白皙,若凝脂一般,一双眼睛明亮,显出幽深的蓝色,鼻梁挺拔,唇色朱红,清丽娇美如海棠初绽,乃是人间绝美的容颜。
然而那少女的小腹,却微微隆起,竟是身怀六甲。
人群议论声更甚,本来以为能看一场权利暗战,不想竟然等来一场情债纠葛。
江敏眉头皱的更紧。
“骞儿?这是你的朋友?为何不安排妥当。”江敏言中满是不悦。
“不必了!”查干冷笑一声。“我来便是要陈公子给我一个交代,昔日与我妹妹之约定,守还是不守。”
人群瞬间炸了锅,江敏更是脸色铁青。
“骞儿!”汤永寿怒道:“你做的好事!”他又转向查干行礼:“查干王子,经年未见,我们不妨私下里说话。”他故意提及了查干的名头,众人听是王子,果然多了几分敬畏之心,连江敏都不由的多看了查干几眼。
查干却不领情,冷然道:“我今日便是要在场人都为我做个见证,我高崌虽是小国,我妹妹乌娜公主也是金枝玉叶,岂能就此受了委屈,陈公子,你还记得你对乌娜所说的誓言嘛!”
话语间,人们的目光齐齐的聚在了陈子骞和那乌娜公主之上,似要看出两人之间是否真有私情。
之间陈子骞面上慌乱,目光不敢直视,而那荇儿假扮的乌娜公主,双目盈盈似要滴出水来,一派幽怨凄楚之色,见者无不生出怜意,荇儿朱唇轻启,声音动情,假装成不熟练的中原话:“骞郎。。”她语音娇柔,神情泫然欲泣,还有几分支撑不住的娇弱模样,见者无不觉得心中一酥,竟然已经暗自羡慕起陈子骞来。
陈子骞的目光也动了情:“乌娜,你怎么来了。”言语间竟然已经承认私情。
“啪”江敏已经按捺不住,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他不知此情景是真是假,然而陈子骞竟然用这个方法踩他的脸,若是他视若无睹,承认了今日这场大婚,无论他今日是否吞了陈氏,都落下了一个软弱的名号,若是就此发怒,那么今日的计划,便要推后,下个合适时机又不知道何时才能来到。
江敏的此时的怒气却是真真的,只见他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怒喝道:“汤永寿,陈子骞,你们今日定然要给我一个交代!”
汤永寿连忙假意去劝,一起责骂陈子骞,陈子骞则垂首领责。
查干冷眼看着一切,又开口道:“陈公子,四年前安平一见,乌娜对你心生情种,半年前私自前来中原,暗自与你有了私情,若不是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