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儿一人又行了数日,一路好山好水,却无聊的很,想起那日与陈子骞同行,他博学广记,看到什么都能说上两句,不由生出几分落寞之情,一时间疲劳侵袭,便坐在路边的石块,喝水休息,只见官道上远远尘土飞扬,一大车队的人马正慢慢行近。
荇儿觉得稀奇,一路上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车马,最前边几个身形彪悍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远远一面大纛旗,旗上写四个金色大字“天地镖局”。车队两边是护卫,打起长槌锣,亮起噪门喊号子喊着“天地”。
荇儿琢磨着这就是师叔说起过的走镖,不禁好奇心起,瞪着眼睛左看右看,心中思量运送的是什么宝贝,这么大阵势。
正瞅着,只见车队前方一个威严的身影骑在马上,正是天地镖局的镖局主人戚钧天,此次所送之物贵重,是以他亲自押镖。
荇儿见他体格遒健,纵然头发也已掺银丝,仍是英姿不减,身姿气势恍然很象她过世的爹爹,又看到戚钧天身边紧紧跟有一匹白马,马上一名少女,面容秀丽,和戚钧天一个眉眼,正是戚钧天的女儿戚云汐,两人一路并行,有说有笑。
荇儿顿时心生羡慕,想着若是爹爹还活着,也定然这般威风的带她闯荡天下,风霜雨露一手遮去,不用如此孤单形影的长途远行,想着想着就看入了神。却不料离她最近的一名镖师,见她痴痴的盯住戚云汐不放,以为是贪图美色的小子,一鞭子空甩到了她的面前,喝道:“小子,看什么看!”
人们纷纷转头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荇儿顿时又羞又恼,羞的是,被人认为好色之徒好生丢脸,恼的是,自己明明是女儿身却不得辩解,一时间涨的满脸通红。
戚老爷子听到动静便转头询问:“长丰,出了什么事情。”喝问荇儿的青年镖师正是戚老爷子的三弟子卢长丰,他立即回到:“禀告师父,有个野小子盯着师妹乱看。”
荇儿急忙辩驳:“我没有,我只是。。。”
卢长丰转头道:“你什么!”
荇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急的满脸通红,口舌打结。戚老爷子看了看荇儿,淡淡道:“什么大事,何必为难小孩子。赶紧赶路吧。”
“是,师父!”卢长丰赶紧道,狠狠的瞪了荇儿一眼,策马离去了。
荇儿看着渐渐离开的车队,气的原地跺脚:“什么嘛,什么嘛,三师叔诬陷我,师父师叔怀疑我,连你们都欺负我,我,我,气死我了。”越想越是气结,不由鼻头一酸,眼泪掉下来一颗。荇儿赶紧抹掉了,搽了搽眼睛,自言自语道:“不能哭,爹爹和娘亲希望我好好的活着。”说着咬了咬唇,眼圈犹自红红的,也挤出一个笑脸,便不去想受到的委屈,继续赶路。
走了半日,官道到了尽头,转了岭道,走走停停几个时辰,荇儿一路想着今晚能否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地,突然远处传来急急的马蹄声,似有大群人马接近。或许可以问个路,荇儿想着,便回头张望。
果然一群人骑马急行,荇儿刚想招手,只见那些人来势汹汹,一转眼就飞驰而去了,尘土扑了荇儿一头一脸。
“这么着急啊。”荇儿嘟囔道,一边扑掉自己身上的灰尘,也只好先继续赶路。
又走了一会,荇儿听见前方传来打杀声,夹杂着叮叮当当兵械碰撞的声音,不由惊到:“坏了,莫不是撞上师兄口中常说的江湖事件了。”饶是她初入江湖,心中不免害怕,还是蹑手蹑脚凑前去探查。
这一看,正是那天地镖局的人遇上劫镖的强盗,看样子已经打了好一会,岭道上,林子里都是打斗的人,七七八八躺着受伤的,不知道生死的,荇儿看的心惊,想起平日说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便连忙持剑跳了出去。
眼见一个身着镖师服饰的人招架不住,荇儿长剑一挽,便帮他隔开强盗,那人一愣,狐疑的看着荇儿,荇儿连忙说:“我是来帮你们的。”那人点点头,三人缠斗在一起。
山林强盗都是亡命之徒,招招蛮横,带着杀机,青阳派的功夫独到,荇儿固然招架的住,却也不由的暗暗心惊。那镖师看荇儿牵制住了强盗,瞅着强盗后心的空隙,大刀一挥,从肩膀劈下,砍中强盗的身躯,深入人体半尺。
伴着强盗的惨叫,几滴热血溅到了荇儿的脸上。荇儿不由一愣,血腥味扑面而来,心中涌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有几分恐惧,有几分心惊。
这既是我一直期盼的江湖嘛?
镖师见荇儿发愣,全然不顾旁边袭来的敌人,连唤“小心”,一把推开了她一边替她挡下对方一记流星锤,荇儿这才回过神来,回身全神贯注招架敌人。
突闻旁边一名女子轻哼了一声,荇儿转头,正是戚云汐,仿佛肩膀受了伤,手中双刀眼见就挡不住敌人,荇儿赶紧回身上前护住她,长剑变换,身法灵动,逼退敌人,正此时,戚老爷子和卢长丰记挂戚云汐也赶了过来,戚云汐忙道:“我没事。”并向荇儿点头表示谢意。
厮杀许久,强盗们死伤惨重,士气败落,那头目犹然不服,向戚老爷子声嘶力竭喊道:“戚钧天,你有种,我兄弟即使打不过你,今天也必和你同归于尽,不然有坠我王老虎的威风。”
戚老爷子却不回嘴,只是上前作了一揖:“久仰王老虎在道上的威名,今日得以领教,我等都是跑江湖混饭的人,我这有几匹好马,布料,本来就预备着得机会拜访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