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落在脸上,潮湿的,带着几分温热。
下雨了?
迷蒙中,萧武只想抬手擦擦脸,指尖神经一动,却牵连浑身剧痛无比,痛不欲生。
“木头,木头,你醒了?”
蔷儿的声音传来,渐渐把他从深渊无底的黑暗中,拉入了一片清明。他渐渐的感受到周遭的环境,意识到自己的呼吸,蔷儿的的声音也渐渐便的真实。
萧武努力睁开眼,恍然了许久,眼前的景物终于变的清晰。
蔷儿正坐在他的身边,面色忧虑,眼角挂着眼泪。
萧武想开口安慰他,一牵动肌肉就剧痛钻心,无数气息在体内横冲直撞,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声音嘶哑的不似人的声调。
蔷儿听着心惊:“木头,你哪里受伤了。”
萧武想不明白,只觉得每轻微一动都仿佛有千万把小刀在刮他的四肢百骸,不由汗水涔涔而下,想要大叫,发出的却是扭曲惨绝的呻吟。
蔷儿知萧武心性强韧,从不轻易喊痛求饶,如此情形,他定然受了极大的旁人所不能忍受之楚痛,不由情急的掉眼泪。
“木头,你,你怎么了,我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萧武平躺着,半分不敢动弹,忍受着疼痛,勉强能发出声音来。“真,真气。”说完三个字,脸已经因为疼痛折磨的面色惨白,汗水涔涔。
蔷儿自幼有爷爷悉心教导,家传武学精妙,当下便明白了半分。“可是,他们真气所伤?”
萧武动弹不得,只得眨了两下眼。
蔷儿心中思拊,灵机一动:“我把爷爷教我的运功法门教你,你听好了。”当下也不等萧武眨眼,便朗声念起运功法诀。“丹田气足,督任并行。收聚神光,达于天心,
周天循环,依脉而行。气归丹田。。。。”萧武默默听着,依言运转运气,体内的楚痛竟然慢慢的减轻,两人便一人诵读心经,一人默然调息,直至大半日过去,太阳渐渐西沉,月亮冉冉升起,萧武才慢慢能够转圜身体。蔷儿一遍一遍的诵读法诀,声音已经变的干哑,却依旧不停。萧武终于抬了抬手臂,声音虚脱:“好了,不用念了。”
蔷儿大喜。:“木头,你可都好了。”
萧武体内的疼痛已经减了大半,丹田依旧隐隐有气息在冲撞,虽然不适,也可以忍耐。他便向蔷儿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此时,他才渐渐缓过神来,突然想起来白天激烈的斗争,心中挂念接过,强撑起半个身子坐起来,蔷儿立即伸手扶住他。
他坐定后,迎着月光望过去,只见山洞中有两具尸体,一具已经腐烂,发出恶臭,正是申屠老人,另外一具胸口插着一个匕首,月光映照出了满头银发,萧武仔细辨认,竟是薛无义,不由奇道:“这人居然白了头发。”
蔷儿看便道:“我来之时,他俩均已气绝身亡,想来这坏人耗尽真气,才变成这样。”她停了停,言语中充满了恨意“我怕坏人没有死透,便在他心口又补上了几刀,这样可死绝了。”
萧武只觉得这蔷儿虽然年纪幼小,下手却是果断狠毒。又想着这等当世高手耗尽气力同归于尽的奇事,真是让人惊叹唏嘘,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能活下来实在是侥幸至极。
蔷儿忍不住嘤嘤的哭起来:“可怜我爷爷的尸体变成了这幅模样,我见有毒,不敢轻易挪动,又见你昏厥在此,不知道受了什么伤,没有主意。”
萧武点了点头:“想来是我体力有他二人的真气冲撞,无法调和,不受控制,才会如此楚痛,多亏你家传心法,如今已经好了许多。”
蔷儿直说:“你别急着说话,先好好休息。”萧武点头,又运功调了会息,才渐渐恢复。
第二日,两人便在山中为申屠老人立了坟。蔷儿痛恨薛无义杀害家人,要将薛无义弃尸荒野,萧武仁厚,还是简单给薛无义埋了。
两人便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山谷,临行前,萧武回望山林中两座土坟,不由感叹,这两位武林奇士生前不共戴天,一声争斗,死后却永远在此共享一片山谷,直觉得讽刺。。
两人便往青阳山去,一番奔波劳累,萧武体内的真气时常不受控制,发作起来异常痛苦,幸而他没有离开青阳山太远,一路多有耽搁,也总算平安回到了青阳山。
雷元邵与林茹姑看到萧武归来都是喜不胜喜,但见他面色青灰,形容憔悴,仿佛受了极大的内伤,身旁还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一时间又是担忧,又是疑虑,不知道从何问起。
荇儿与众师兄也都赶来,众人围着萧武,说了大半天,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又是惊异,又是唏嘘,眼见萧武受此重伤又担忧不已。
荇儿心下可怜蔷儿刚刚失去亲人,前去拉住蔷儿的手:“好妹妹,你不要太难过。”不想蔷儿对她十分不友善,冷冷的看她一眼,只是把手抽了出来,不予理睬。
荇儿想她刚失去亲人一定心情不佳,也不在意,她心中着实为萧武的伤势挂心,一束柳叶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俏丽的脸庞上仿佛笼上了一层烟云,愁容满面。
雷元邵亦是眉头不展,忧心重重的道:“武儿这番奇遇当真凶险不过,想来因为两人争斗之时,真气灌入体内,无法化解,这样的内伤我只听说过,却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气不是同源,极难调和,也不知有无法可解,还有这小姑娘的身世来历也太过诡异,只能明日一早禀明掌门,掌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