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正乱着,突闻厅外有人朗声一笑:“陈大小姐的性命我看是不用给了,至于王大人的性命,却不知道保不保的住了。”正是陈子骞的声音。
众人都是一愣,只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前面一人正是城墙上喊话的师爷王礼,后面一人正是陈子骞,两人离的甚近,不似平常人走路的空距,荇儿细心看去,果见陈子骞制住了那王礼的后心。
那师爷捧着右臂,似乎已经断了,他满面苦楚,面目扭曲,疼的满脸汗水泪水,只是不停的哼唧。
陡生奇变,王忠义不由呆在当场,问道:“王礼,发生什么事了。”王礼只是哼哼唧唧,却半句话也答不上来,荇儿看着状况,想来是被点了穴道,发声不畅。
王忠义心中有鬼,自迎接这些少年入城,听说他们是讨粮而来,他便偷偷嘱咐王礼去把他扣粮的证据赶紧去销毁,却不想被此人拿住了一番折磨,他又见陈子骞气度不凡,一时不知道什么来历,便探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说本官的性命保不住。”
陈子骞微微一笑:“王大人放心,我乃一届白身平民,也并不是依仗了什么官职显赫的父亲前来与大人过不去的。”
王忠义见他不似虚言,便又胆壮了几分,大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诅咒本官!”
陈子骞微微一笑道:“草民怎敢诅咒王大人,只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这个东西若是皇上见到了,大人你说自己的命保得住是保不住。”他此言一出,王忠义立即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他只道遣王礼前去销毁账本,被此人抓了个正着。
众人奇道,不知道陈子骞拿了什么物件,竟把王忠义吓成这样,陈雪甄耐不住性子便问道:“子骞哥哥,你得了个什么东西,把王大人都吓的坐到地上去了。”
陈子骞便朗声道:“此账本中记有王忠义大人购买劣质粮米,转卖赈灾义粮的笔笔交易,足以定罪。”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又惊又喜,他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出此奇计,直捣黄龙,拿住了王忠义的心腹,不由都叹服他有勇有谋。陈雪甄立即拍手笑道:“子骞哥哥,你真有办法,我就说你最厉害了。”
张睿吴书涵,纵然心中有几分不悦,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此计避免损兵折将,若是真的在清河城兵戈相接,就算皇上再宠陈家,朝中也必然有人拿住了把柄,加以弹劾。
王忠义神情恍惚,之前理直气壮的模样便一下子蔫了下来,连声求道:“公子,少侠,我求求你,不要告发我,我这就放粮,啊,我还有好多钱,都,都给你。”
却是已经对扣粮之事直认不讳了。众人见他如此,都是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只有陈雪琪无论外界情况对她有利无利,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仿佛玉石刻出的容颜,高贵不可侵犯,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她俏然立于厅中,身上犹自披着护甲,头发因行军吹的凌乱,却不恶而严,威仪让人不敢正视,只听她朗声道“来人啊,中州刺史贪污赈灾义粮,禁足屋中,等候圣上发落。”当下她随行将士便领命上前,王忠义恨恨道:“陈雪琪,我是朝廷命官,你凭什么抓我,你就不怕圣上责罚。”陈雪琪道:“我虽为白身,但为官不仁,人人皆有职责,我只将你禁足屋中,这就快马加鞭禀报圣上奏请,等候皇上裁决,就算有责罚,我便一人都领了,今日之事却不可再耽误。”她停了停,大声道:“开仓,放粮!”王家家仆见大人服罪,她又如此声威,城外还有三千兵马虎视眈眈,早都心有戚戚,当下哪敢违抗命令,便立即手忙脚乱开仓放粮。
众人便一番安排,傍晚时分,兵骑维护秩序,清河城门大开,灾民鱼贯而入派对领取赈灾义粮。
众人都是高官子女,与行政布置之事甚是拿手,只有那小胖子魏景轩和陈雪甄年幼憨直,只围在旁边凑热闹。张睿与吴书涵因之前之事被陈子骞抢了风头,此刻便百般在陈家姐妹面前表现自己,刻意排挤了陈子骞,凡事不予陈子骞插手。
陈子骞似乎也乐的轻松,便借口要去看住王忠义,不让他再生诡计,携了荇儿回到王忠义的府邸。
一入王家,陈子骞便神色神秘,似有话要说,荇儿不由询问。
陈子骞一笑,不似平日的温和淡然,却是带着几分狡黠:“我们去把那本真的账本找出来。”
荇儿闻言大惊:“你是说。。”她意识到此事机密,便四周望望,压低的声音“那账本是假的?”
陈子骞点点头:“我见那师爷王礼,应是王忠义的心腹,可是迎我们进城之时,却没有在他左右出现,你说一个人若是心虚偷了别人的物件,被人找上门寻,他第一时间却是要做什么呢。”
荇儿心中一思量便明白了,笑道:“销毁证据。”
陈子骞点头道:“我想此时心腹不在身边,定然是派去做了极其重要的事情,于是我趁乱抽了个空子溜出来,在府中找到那王礼行踪,果然看他嘱咐些人不得说漏嘴,又往那内院走,院中人来人往,我便露了行迹,王礼问我来此作何事,我就说出恭却迷了路,他哪里肯信,就叫旁边人来抓我,我便点倒众人,掠了王礼去柴房逼问,他骨气倒是硬,我折了他的胳膊,点了他的穴道,也不肯告诉我账本在哪,我又抓了他刚才交代那几人,大略问出个样子,便找了本滥竽充数,那王忠义太过心虚,又见我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