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小半年有余,此时荇儿已然基本学会那套七星步,她天资聪颖,十分适合这种变化的路子,这日曲宁考较她的进度,她便左右腾挪,在院中练习。
只听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一男声赞道:“好俊的身法!”荇儿循声望去,正是陈子骞,不由喜道:“陈大哥,你也来了。”
陈子骞含笑,先上前拜会了曲宁,又转向荇儿道:“不想你如今进益如此之快。”
曲宁闻言也道:“荇儿天资聪颖,若是早日得我教导,必然功夫精进,她这套七星步,比你当年学的可快多了。”
陈子骞笑道:“曲师父收了新徒儿便偏心,当年我学着七星步不过四,五岁的年纪,自然不比她现在。”
,你不服气了嘛,那我们来比比步法。”
曲宁闻言也点头道:“骞儿陪她练练也好,这步法不能死学,必须学以致用才能得其精髓。”
陈子骞便起身道:“好,不如我们就在院中画地为圈,你以七星步从圈中而出,我以七星步阻你出圈,我便负了手,不以招式挡你,你莫说我欺负你。”
荇儿也是一笑:“好啊,不怕你。”
陈子骞便负手而立,只见左足点地,身子轻轻一旋,身法飘逸,便在地上画出浅浅一个圆圈,极为规则,荇儿抿嘴一笑:“好卖弄。”
陈子骞微微一笑,跃与圈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君入圈。”
荇儿便围着圈走了两步,身法一动,如飞燕回旋,俏立于圆圈正中,发丝微扬,衣角翩然,面容如芙蓉花一样清丽,只见她嘴角轻扬,下颌微抬,神态几分俏皮几分骄傲,眼神又透着认真。
陈子骞不由也是一阵恍然,眼前这少女容貌绝世,双眸明亮的如一弯清泉,仿佛集天下灵秀为一身,她未必是天下最美的人儿,然而她心中总是存了一份悲悯,对世间美好事物格外珍惜,若一朵清莲,无论这世间多么污浊险恶,她的存在,却总是令一切黑暗消散。
只听少女朗声道:“陈大哥,请指教。”陈子骞才回了神,两人架势摆开,脚下同为七星步法,暗含星斗变换,身姿如九天之人,形容飘逸,踏星而行。
只见陈子骞身法变换,人影翩飞,荇儿心中暗暗观看,她习七星步不久,诸多变化尽不熟悉,当下并不抢着出圈,先左右挪步,多为虚晃,眼见陈子骞双手负于身后,脚下变化精妙,高于自己领会。
她将七七四十九变一一踏过,从天枢踏到摇光,又转回去,眼见陈子骞露出一个空隙,她便试探抢出,突见陈子骞踏位正在摇光,却一步至开阳,拦住了她的方位,荇儿又跃回圈中,心道:“我只习惯与正反序走位,未想过还可轮回走位。”当下便领会到曲宁所说步法不能死学,果然实际应战中,却还有更多变化,越走越是意会多多。
曲宁见她心知自己与陈子骞差距,并不着急强攻,先只是心下观察,脸上流露出赞许之色。
两人游走许久,荇儿心中已大略看清陈子骞的路数,便步法变换,不再以试探为主,只见她暗暗提气,脚步越走越快,陈子骞亦是随着她的速度加快,两人身法在圈中,一白一灰,转的越来越快,起落转承,幻化模糊。
荇儿只觉得陈子骞的步法另有不同,七星步四十九变她早已烂熟于心,方才观察许久,不再拘泥行序,却是又得心应手许多,饶是如此,每每看到空隙,明明是在踏不过来的位置,可是陈子骞总是能在她踏在那一空缺之时瞬间而至,有几次还差点撞上了他,荇儿不由有些心急,又看他灰色的身影转的极快,心中多了一丝烦躁。
究竟是哪里不对?
脑海深处仿佛又微光闪现,然而总是想不清明。
眼见他从玉衡走位到开阳,却不是那七星之形,她凝神思考,脑子现出那七星星图,七颗星如北斗,自头到尾。
眼见又被陈子骞堵了回来,他负手而笑:“不认输嘛?”
心中腾起了不服输的心气,她凝眉思考,一打眼看见了地上那个规整的圆。
圆?!
想起前几日在宇文老人那里听他说星象,观望星图,宇文老人说“天圆地方,星斗绕北宸星而转。”
当下心中空明,北头七星直指北宸,若是时刻无休而变,又何止四十九变。
她心中大喜,面上却沉住了气,微微一笑,声音清亮。“不认输!”
当下脚步微移动,身法已经从不可思议的方位转出。
陈子骞也是一惊,连忙抢步上前。
只觉得眼前一灰,两人已然撞在了一起,陈子骞修习金钟罩,劲力反弹,荇儿一个站立不稳,陈子骞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两人站定,低头一看,却是已然是在圈外。
荇儿想着方才正正撞入他的怀中,不由脸微微一红,又见自己跃出圈来,心中大喜,便拍手道:“我赢了。”一面向曲宁道:“曲师父,我赢了。”
曲宁和陈子骞都含笑看着她,满脸赞许。
曲宁便道:“不错,我想着你还要时日才能领悟,不想竟如此之快。”
陈子骞也笑道:“曲师父所言不虚,果然胜过了我当年的进度。”
荇儿被两人夸的不好意思:“一时走运,还是陈大哥让我。”
三人又谈论了些武学,陈子骞与荇儿便告辞离去。
此时正是隆冬时节,谷中虽然无风雪覆盖,却也是寒意萧然,荇儿内力不足,寒风吹过便缩了缩脖子,陈子骞便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