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又在梦中惊醒,梦里那些人,面容都如此熟悉,时而温暖,时而欢欣,最后却都归于心痛,心悲,难以自抑,忆不起前因后果。
林若卿又从梦中惊醒,黑暗中睁大了双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却无法拼凑。
三天了,虽然日子平和,除了记忆不复,其余几乎没有缺憾,可是日日无法安眠,夜夜惊醒数次,必然有什么,隐藏在一派安详之下,让她心中无法安宁。
林若卿心中疑惑,再无心睡眠,便起身下床。
她不想惊动外厢房的婢女,便赤了双足,轻轻的踩在地板上,体内气息自然流转,踏足竟然毫无声息,她一直走到窗前,皎洁的月光透过轻薄的茜纱窗,照的屋中仿佛铺了一层白霜,格外清明。
可是她始终觉得眼前蒙着一团雾气,遮蔽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情形,心生迷茫,恐惧不安。
我到底是谁。
头疼瞬间侵袭,如万针入脑,刺的她皱眉闭眼,无法再往深处想。
缓了半晌,她才慢慢睁开双眼。
一定有什么,可以指一片清明与我。
她的目光在房中毫无意识的乱投,突然停了下来。
窗子右下角的地面上有个小小的,淡淡的影子,与窗格投影的图案看起来不太协调。
林若卿心念一动,细细看过去,那影子极淡,难以分辨,然而仔细辨别,赫然是个“逃”字!
林若卿心中一惊,顺着光线看回去,只见那窗纱中极小的一块,被刮毛燥了,正是一个反写的“逃”字,才使得此处投影便略微重了那么一点点。
林若卿目光又落在“逃”字最后一笔上,那笔画上隐隐多了小小一竖。
“若是你以后遇到危险,便在末字最后一笔划上,添上小小一竖,这是爹爹与你的暗号。”
一个声音从埋藏在深处的记忆里窜出来。
爹爹?!
待要深想,却头疼欲裂,眩晕袭来。
林若卿不由扶住了前额,稳住了身子,暗自平复心情,放空思绪,头疼才渐渐退去,待她睁开眼来,烟气弥漫眼中透出一丝清亮坚定的光彩。
定然要想办法,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