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哈哈一笑:“天下武林人士口称侠义,老子最不爱听,老子名叫薛无义,生平最爱行无义之事。”
陈平一惊,听闻薛无义武功奇高,心狠手辣,是有名的恶人,不知怎么在江州刺史手下当了走狗,今日只怕难逃。他还没有说话,少年已经耐不住性子,纵身下马:“好你个恶贼薛无义,快快放下落棋。”
陈平只是皱眉,心道,怎么如此莽撞,素日教他大局为重,今日却这般沉不住气。陈平为人城府极深,他全心要保全这位少年,除了这少年的性命,其他人的性命俱不看在眼中,何况两个小小婢女,他带两婢前来本有别的安排,如今横生变故,做的是弃了两婢保住少年性命的打算,眼见这少年血性上涌,他也不便当面呵斥,只得下马在一边护卫,心中思量如何逃跑。
薛无义哈哈一笑:“小子听了老夫的名号,还有如此胆识,好好,老夫会会你。”那少年也听说过薛无义的名号,只是他自幼得武学名师教导,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要护两人周全的诺言犹自记心中,当下便挺身而出。
少年也不多话,一个身影纵上,身法极快,甚是精妙,步伐暗合北斗七星,正是玄清派步法“斗转星移”。
薛无义道:“好步伐,玄清派一灭,今日居然还有传人。”
少年见他道破武功,却道:“你可说错了,我不是玄清派的传人。”说话间,一个手掌伸出,手指如鹰爪微张,招式凌厉,直抢他手上抓着的落棋。薛无义又奇道:“散魂爪,大雪山的功夫,你小子什么来头?”
少年自小与许多奇人异事从师,所学甚杂,他生世极为隐秘,薛无义自是看不来他的来历。
少年当下一笑:“不如我与你打个赌,十招内你看不出来,就放了落棋。”薛无义眉头一皱,只觉得这少年来历古怪,玄清派乃修真门派,数十年前在一场江湖正邪恶战中,早已全门俱灭,而大雪山更是深入简出,不在中原武林走动,两派人士绝无半分瓜葛,实在想不到这少年是如何身兼两派之技。
少年眉头一挑:“怎么不敢嘛?久闻薛无义独来独往,敢作敢当,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那薛无义自持武功极高,向来倨傲,生平除一对头,再不放其他人在眼里,如今被黄口小儿讥笑,不由大怒,他心道,输了大不了把他们统统杀了,他自称无义,自然是行事全无道义。
当下冷笑:“好,老夫就与你赌上一赌。”
陈平在旁边看着,他竭尽心血请天下奇人异士居住自己庄中,对少年悉心教导,他们许多年隐姓埋名,从来不走动江湖,且要猜出少年来历,只怕这普天之下莫有人知。他见少年知自己武艺不敌,遂言语相激想要智取,纵然年幼,却应变机敏,不由心中欣慰,总算不枉费自己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