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陈子骞深情之语犹自回响在耳畔,荇儿心中即羞涩又感动,此时面对这绝壁山巅,深壑万丈,山风掠过纵横捭阖的山谷吹过,发出天地之声,此番景色雄奇,不由心怀激荡,身边又有倾心之人相陪,便觉得生命即使此刻终结,也无悔无憾,不由低声却坚定的说道:“荇儿亦如你一般,纵然前尘远,风波恶,之死矢靡它。”
两人四目相交,心意澄明,天地为鉴,此誓铭刻于心。
一行人由明霜引路,翻山越岭两天,终于在山峦层叠之处看见一处山口,远远似有人把守。
谷心蓝便伸手按住了明霜后心脉门,明霜不乐意的挣了两下,却还是被谷心蓝死死制住。
三人压明霜在前,一步步小心翼翼靠近山口。
只见一个俏影自山石后转出,面带微笑,向众人盈盈一拜,正是那日逃脱的白月华。
“师叔安好,师父正久候各位。”
她早追踪到四人踪迹,报与于红鹰,遵从命令在此等候几人到来,带他们入山。
谷心蓝微微一笑:“好侄女,你倒懂礼貌。”反倒是明霜面露不悦,低声道:“装模作样。”
白月华比明霜稳重许多,只当没听见,撇过明霜的眼神犹见一丝冷意。四周亦有几名飞鹰教子弟,眼见明霜被挟制,却丝毫无关怀忧虑之色,想来明霜平日里仗势欺人的厉害,众人积怨已深。
顺着蜿蜒崎岖的山路走了一阵,夜色微沉,山路回转,一座小木屋出现在暮光之中,白月华回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人都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暗中做好十二分戒备,随着白月华走入了间木屋之中。
山间木屋很是简陋,一进门是个普通的前厅,一应木制桌椅,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正背对着门沉思,那男子身材挺拔高大,左手衣袖空荡,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并不回头。
明霜最先出声,声音娇媚婉转,十分委屈的叫道:“师父。”
那男子闻声回头,只见他已过中年,面上挺拔的鹰钩鼻,双眼眼神犀利,样貌十分英俊,只是气质太过阴笃,透着一股肃杀的寒意。
那男子便是于红鹰,他见明霜俏脸含怨,楚楚可怜的样子,只是冷冷道:“没用的东西。”言语中不含一丝怜惜。
明霜脸色登变,一张俏脸变的煞白,紧咬樱唇,表情还是委屈,却不如之前那帮做作浮夸,受人挟持的一路委屈,到底抵不上这一声没用,教人心伤。
站与一旁的白月华面色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谷心蓝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自私。”
于红鹰冷冷一笑:“我与谷师兄说过多少次,要成为这世间强者,便凡事皆要以己为先,师父不正是如此。”
“呸!”谷心蓝唾道:“你还有脸提师父,师父他老人家一生超脱,不染尘世,哪里像你这样残害无辜,丧尽天良。”
于红鹰寒着脸听他说完,复又转笑:“那又如何,这世间唯有力量才是正理,否则今日落得这般半身残障的人就是我了。”
谷心蓝并不恼怒,正色道:“身体残疾总好过你这样的心理残疾。”
于红鹰勃然面色,待要发作,又道:“我何必与你在这里做口舌之争,你以为可以要挟与我?今日你既来了,就休想活着回去。”
谷心蓝摇头道,脸上闪过一丝蔑视:“我认识你多年,深知你的为人,又怎会傻到会以为挟持的你的弟子,便能让你听命,只是。。。”他停了停,目光如炬,似要照透于红鹰的内心:“那浮烟洞府,你此生再不想寻见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