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天火煅体之苦,而今终于将混沌火灵说归囊中,真是何幸亦何苦!”
火山峰顶,衣袂翩翩,冷夜叹息流连,心中万般思绪苦楚皆做烟云,只想着那相依为命的兄长,于是转身向天府国都天城飘然而去。
只是她不曾想到,四年的相思苦,却换得如今的物是人非。
三日后,此刻冷夜已然行至天城。此处繁华依旧,却是故人不再,再回首,回忆中的那张容颜早已是面目全非。
冷零死了,他是冷夜同母的皇兄,三年前却莫名地被判弑父杀君,未留只言片语。半月以来,冷夜百般明察暗访却只得了个模棱两可的结果。
不见尸首,未有遗骨,这样的结果叫她如何甘心。
“呵呵”冷夜的笑声中透着无力与悲凉,可笑的是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冷零的睿智沉稳,父皇早已属意他为储君,怎么可能如此轻率地弑父杀君。
皇家人,皇家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永远也简单不了。
可是她好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们一起努力了这么久,叫她如何甘心就这样善罢甘休。
今夜她站在天城的城墙上,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默默地看着前方,有些茫然地望着天府的方向,眼神中越发的暗淡与疲惫。一瞬如同整个生命的渡口都成荒芜,一切闯过的,熬过的,坚持的不过只是一场笑话。
那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指节发白,指甲已陷入掌内关节之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可她却似毫无知觉。曾多少次在黑夜里她微启薄唇,发出那思念至灵魂深处的呼唤“哥哥……”,那样的迷茫,留不住过往,也看不清方向。
当她再次抬头,紫金色的眸子里便只剩下凌厉与仇恨,突然她身形一闪,彻底被夜色所湮没。
片刻之后在天府的一间寝宫中,两位绝色的女子相视而立,一位黑蓬锦袍一身英气,一位轻纱绫罗一身雍容。
“董姬,皇兄呢?”斗篷下的那位黑衣女子冷冷地问道,不带一丝情感,如同冥地里的冰川,就连灵魂都被冻结。
不知是因为感受到颈项上冰冷的剑锋,还是因为那女子眼中的决绝与冰寒,雍容的美妇紧咬下唇,丝丝梅色从嘴角溢出,那娇美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峨峨云鬓点清露,一点红梅拌朱砂,柔骨灵动宛如一只受惊的白兔,让人不禁心生怜意。
只可惜她所面对的是冷夜,一柄寒剑万魂归的冷夜,冷零的死使得她那颗冰冷的心再也掀不起半点涟漪。
半响,那董姬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九…九…九皇女,这…四皇子突然不见了,本宫实在……实在是不知”
天下谁人不知这九公主冷夜百面罗刹之名,皇室之人谁人不晓,九皇女格兰将军出手狠辣,不留余地。她董姬不过是先皇一个小小的四品贵姬,即使见惯了大场面,可在铁血冷酷的冷夜面前,生死一瞬也难免惶恐。
冷夜缓缓抬头,绝美的面容乍现,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夺皓月之风华,若魄雪之莲花。只是,她太冷了,冷到让人不敢正视,如今冷零已去,她的美好大概再也不会有人能看清了。
斗篷的阴影下闪烁者目光如剑,仿佛洞穿一切,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是吗,看来你是真的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让我们来猜猜老二会不会为你心痛呢?”
冷夜的声音犹如魔鬼的召唤,让董姬觉得生命在不断地凋零,寒冬腊月亦敌不过那样的冰冷。
她的话语像是地狱的魔音,在董姬耳边不停的回放着,挥之不去。眼泪不自觉地从这位美妇眼中淌出,再也受不了这种被魔鬼审问的煎熬,我该如何是好。
内心挣扎了许久董姬轻吐一口浊气,强忍着身体的颤抖,缓缓地道:“九皇女,我不妨告诉你,四皇子早已不在了,事情的原委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可能为他伸冤?皇室之水何其深,你我皆心知肚明。”
她不由轻叹一声又道:“本宫知道你对本宫成见颇深,只是四皇子乃是这个皇宫里唯一待我以诚的人,他让本宫明白了什么是尊严。听本宫一言,你是他最在乎的人,不要做出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那二皇子如今即登圣位不是你能斗得过的,倘若四皇子有知,他也不会希望你为他冒险。”
不会的,皇兄身怀若水之灵和青梧木灵岂是如此容易死去的,他一定还活着,等着我去找他。冷夜此时不由心慌起来,那恍若万年冰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焦躁。
她强装镇定冷笑着道:“已登圣位,他就保证一定能坐稳吗?”那语气中尽是浓浓的不屑,把手中的剑轻轻一抬,沉声喝道“说!”
“你……真是执迷不悟!”董姬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也罢,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懒得再做恶人了,幻岛冥山,这是我唯一知道的。你走吧。”
就在此时,一道刺耳的声音打破了眼前这降至冰点的气氛。“九妹,既然回了干嘛着急走啊?”这声音带着几分妖异的妩媚,却让人十分不爽。
闻声董姬心下一惊:“糟了,这下走不了了!”
冷夜撇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不屑地嘲讽着:“呵,看来我还真受欢迎呢!”
她一边缓缓地走向房门,一边不急不缓地道:“不过,我说蛇媚,你只是老二的禁脔而已,你以为你能翻得起多大的浪?”
那屋外,蛇媚妖媚的脸被气涨得通红,不住地跺脚。
这些年她可没少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