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堂屋内,从午时一直等到了黄昏,药冥却不问也不恼,就此不动如山地在那里一坐便是半日,米粒未进,滴水未饮。t/
这个时节中秋已过,夕阳西下,西周的空气微凉,药冥的身材原本就比较玲珑,如今一个人独坐在那冰冷空旷的堂屋内颇有几分凄凄然的感觉。可那人却始终如初地挂着微笑,闭目养神,仿佛要吧自己也融入这凄冷的空气中去。
终于,一道霸道犀利地眼神落到自己的身上,不似先前那种窥视的怯懦,而是一种蔑视众生的狂妄,一并施展了玄气的威压,想要正大光明的试探她的深浅。她仍旧闭着眼睛,这一点威压对于她这个身怀三种火灵又经过凤血洗礼的斗玄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做人嘛,本该虚虚实实莫要叫别人都看清了去。
于是药冥轻轻咬了咬唇,面色褪去了红润,微皱着眉头,仿佛忍受着什么痛苦一样。
武王倚在门边看着她,却看不出她的修为深浅,所以才想试一试她,毕竟传言她是会武的,现在看来她似乎并不通玄气,应该不是什么高深的修为,只懂些拳脚的功夫罢了。
这样的猜想更能人接受,因为在俗界之中除非是深山高人,和贵族男子,真正修行玄气的很少,修行玄气的女子更是几乎没有。这是个男权的社会,对女子的要求更多的是贤良淑德,不需要聪慧,但一定要识大体。所以药冥才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药冥仍旧闭着眼,哪怕是额间渗出了汗液,也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薄薄的眼睑遮挡住眼里的灵动,可是不管武王施加多大的威压,嘴角的浅笑依旧挂在那里,淡淡的。
看来箫语对她的刮目相看的确有几分道理,武王盯了她许久,心中如是想。她的表情没有始终大的变化,如此坚韧的性子实在难得,只可惜错为女儿身,只可惜不为本王所用,不知在她天真的皮囊下掩藏了一张这样的面孔。于是他收敛了气息,换上一副威严而不失慈爱的面孔,笑道:“真不好意思,叫郡主久等了,本王昨夜处理公务,通宵达旦,竟然忘了今日之事,实在抱歉,还请郡主勿怪。”
药冥睁开眼,看到眼前这位英俊的中年人,莞尔一笑,带着几分少女地羞涩说道:“王爷说笑了,冥儿怎么会怪您啊。公务乃是大事,王爷勤勉实在是百姓之福,凌风之幸,倘若冥儿因此而失了礼数,岂非是将自己推入了不忠不仁的境地,为天下人所不耻吗?”
这人果然是先前站在阁楼上打量自己的人,分明就是想要试探我。若不是自己曾为玄皇,又天生敏锐,恐怕来时便叫人轻易窥探了去而不自知。再看他的眼神深不见底,说话句句玄机,好深的城府。
话语间二人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相视一笑。
武王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大步向前在首席的位子坐下,看了一看药冥手边空荡荡的机案,斜倚着椅背道:“管家怎么这般失礼,来人,上茶!”
话音一落,两排精干的小厮便端来了茶水甜点,整齐地摆放在桌上。药冥并未动那些东西,只是看着武王笑笑:“果真是好茶。”
武王哈哈一笑:“今日得见郡主端庄有礼,看样子,传言不可尽信啊。”说着端起茶杯浅尝一二。
“冥儿本是山野粗人,初来咋到,不懂规矩,犯了许多禁忌,也无怪大家有所偏见,以后定当谨慎行事。”
不卑不亢,又谦和有礼,这个女子居然有颇儒将之风。武王不再多言,只是轻敲着桌面,发出那些乱人心神的撞击声。
屋内再一次陷入了冷清,除了满屋咚咚的敲击声。药冥依旧端坐在那里,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有时候像是思绪飘得很远,有时候又觉得她只是单纯的坐在那里。
只是偶尔见到武王眼中一闪而过的烦躁,心中就忍不住有些雀跃。那些毫无规律可循的敲击声,不仅仅只是乱人心神,也会乱那人自己的心神。而药冥在以往的闯荡中洲内心早已经强大得不似正常人,对付这点干扰,连玄气都不用调动也能轻易的抵挡过去。
敲击桌面的声音渐渐消散,药冥却依旧平静如水,这样强大的内心,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就是内心强大到不为所动的地步。可是如此年龄不论是哪个原因都叫人觉得可怕。
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此时武王的眼内闪过一丝了然,紫金眸子,难怪太子会如此在意。
“郡主妄自菲薄了。”他意味深长地一笑,“茶水都要凉了,郡主是看不起本王的雨前龙井还是怕本王对你下毒?”
“哈哈!”药冥也不复最初的拘谨,反而显出了几分大家之气,也不知她是真没听懂武王话语里的挑衅之意,还是故意为之,笑道:“王爷佳茗自是不可多得,是冥儿鄙陋不敢糟蹋,倘若真真是穿肠毒药倒是和了冥儿的胃口。”说这样的话不能说不聪明,至少与武王划清了界限,又告诉武王自己并非毫无反抗之力的妇孺。
见此武王对她更加刮目相看,这人还真是玲珑剔透,不过这样一个小女子还真是让人好奇她会做到什么程度,他突然换上了一副慈爱的笑容:“郡主该唤本王皇叔才对!”
“报!”正当武王想要进一步试探药冥的深浅,一个侍卫前来禀报,当他瞧见坐在堂中的药冥时却像是见了鬼,立马闭了嘴。
武王瞪了他一眼,厉声呵斥:“郡主面前怎么这样失礼。”再扭头看药冥竟然没有一点动容,优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