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是老师。t/茵陈是药谷五长老药云收养的一个孤儿,虽然药云不让他拜师,可是在他的眼里药云亦师亦父,因此也就一直叫他师父了。
自从十年前药云突然离开了药谷,茵陈就拜在了药宏门下,药宏常常告诉他,药云是个很好的人,如果有朝一日能够重逢一定要支持他,孝敬他,莫要怪他。他当时不太懂,现在也不懂,可是他明白他应该好好孝敬他。
茵陈原本的性子有些腼腆,来到俗界这几年倒是变得活泼了许多,可每当看到药谷的长辈们还是忍不住有些拘谨。而今看到多年未见的师父更是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句话,直到憋得面红耳赤的,一个劲儿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世界这么小,怎么也离不了,有缘的话不管分别多久都会相聚的。”
茵陈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记得那年药云离开了药谷,他以为自己又成为了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所以一夜一夜地坐到天明。
夜里总是下着轻轻浅浅的小雨,他一个人蜷缩在院子的角落里哭泣,直到一支小手递过一张洁白的手巾,他抬头看着那个小男孩。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眼眸,紫金色的,真想触碰,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等到他发觉时已经触碰到那孩子的眼睑,急忙惶恐地收回了手。那男孩咯咯咯地欢笑起来,拉起他的手说:“世界这么小,怎么也离不了,有缘的话不管分别多久都会相聚的。”然后便把他带到了药宏身边。
这么多年了他多么想念这个被他看做父亲的人。老师说,没有父亲在身边的孩子就要学着自己坚强,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和冥儿一样成为药谷的骄傲,也希望再见时自己能成为师父的骄傲。现在看到自己一直思念着的师父,眼泪不由自主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师父!”茵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而后重重地磕头,仿佛要把这些年来的情感都释放出来一样。
药云先是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孩子长这么大了,还这么优秀,真是他的骄傲。轻轻地将那人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好孩子,你长大了,你是我的骄傲。”
突然激烈的能量波动将二人从久别重逢的激动之中唤了回来,药云看着入定的孩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小声地问道:“茵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看着觉得小家伙儿不像是所谓的走火入魔。她身上的玄气并不显得混乱。”
当然不像,本来就不是,这样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要知道在升阶时是最忌讳有人打扰,否则一不小心就真的走火入魔了。虽然有他们护法并无危险,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招惹那些个蛇虫鼠蚁的,自找没趣。
茵陈不好意思地笑笑,对着药云耳语,把药谷出事和药冥救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茵陈的眼神瞬息万变,或悲哀,或欣喜,连带着药云也为那一幕幕惊险的情景所动容。
“呵呵呵,没想到她最终会选择走上跟我同样的道路,她倒是个有心的孩子,宏弟收徒如此夫复何求。”药云想要极力忍住自己眼中的晶莹,奈何声音已成哽咽。
一样的选择?茵陈一直想问,为何师父的修为只在玄皇的实力了,现在听他如此说,难道他也和冥儿一般失去了灵精。他一时再也问不出口,只在心里默默地发誓,一定要努力强大自己,才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空气中原本虚无的灵气渐渐变得粘稠起来,最后以药冥为圆心形成了白色的乳状灵气带,在俗界这个灵气稀薄的地方这可是多年难得一遇的奇观。
药冥的体内灵气澎湃,那不是她说熟知的火木风属性的灵气,而是一种积聚于“哀”的情感之上的力量。在邪君的《杂事笔记》中有所记载,名曰“无”,无的源头来自于七情。情之所向本是虚无,却又是最最玄妙的东西,它因轮回而终始,却也是唯一能超脱轮回的力量。
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人掩埋到窒息。在药冥的眼前再一次重演了上古战场的画面,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六族对邪域子民的迫害,她不甘,她愤慨,她感到深深地无力。然后她变得嗜血,残忍,喜怒无常,一切一切都只为掩藏她内心的悲痛。她没有邪君完整的记忆,可是那些悲痛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于心底。直到冥君的逝去,带走了她活下去所仅存的一点兴趣,于是她选择了轮回千世。
是离别的悲凉罢!不知为何一旁的清苑的心绪好像受到了药冥情绪的牵引,心中隐隐作痛,就像当年在邪凤殿里经历上古战场时的悲伤,看得见的生离死别,看不见的心如死灰。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颤抖的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就是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仿佛在轮回中屏息了千年,不甘却也自责。
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是什么力量从天地间被抽离,而后注入我的身体。紫清苑有些疑惑地看着药冥,现在他要做的只能是等待。
“啊!”在那个舞台上,打坐的女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那是怎样的绝望,深深地刺痛了在场人的心,大概再无情的人也无法不为之动容罢。
“冥儿。”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她的雪月心都揪紧了,有种想要上前将那人叫醒的冲动,却被人拉扯着怎么也走不动。他回头瞪着拉着他的邪凤,“你干什么,没看见冥儿的神情又多么痛苦么?”
邪凤微眯着双眼,神色有些紧张:“是邪域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