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婼宸叹了口气,面上有些许抱歉,“琳姐姐,有一事我一直瞒着你,你可不要生我的气。”
“什么事儿?”琳琅看她的样子,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
婼宸声音低了几分,道:“其实……其实我之前就知道,诚妃的胎儿不稳固,早晚会滑胎。”
“什么?”琳琅一怔,“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好瞒着我?”
玉茗连忙帮着说话:“姐姐也只是怕兹事体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琳姐姐你千万不要生气。”
“这样说来你也知道?”琳琅面色更不善了,“宸儿你宁愿把这件事儿告诉玉茗,你也不肯告诉我?”
“不是的,”婼宸连忙解释,“玉茗是今日才知道此事,并没有比你早多少。若不是你一直在为我操心着千菊宴的事儿,我早该告诉你的。”
“嗯,真的是这样!”玉茗亦道。
琳琅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但平日里,她与婼宸最为亲近,如今却似乎硬生生多了一个玉茗进来,所以心里还有稍稍有些不舒服。“但你还是瞒了我许久!这事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和你说的?”
婼宸道:“商景霨告诉我的,也没有太久,一个多月吧。”
“你竟瞒了我一个多月?”琳琅指了指她,“你呀!你好歹与我商量商量,难道咱们两个人一块儿出主意,不比你一个人硬撑着好?瞧瞧,今日可是出事儿了吧?”
“我也是不想你跟着担心,再说了,我其实也一直提醒着你,要你不要独自去翊坤宫不是吗?”婼宸摇着她的手臂央道,“好姐姐,你快不要生我的气了。”
琳琅无奈地摇摇头:“我真是懒得说你……你容我想一想这整件事儿。你说,诚妃的胎儿早就已经不稳固了,那么是沙惟一一直瞒着?并且整个太医院也和他沆瀣一气?我的天啊,他们怎么敢!”
婼宸嗤道:“太医院那伙人,本就是一丘之貉,若不是之前我们留意了商景霨,也不会有人告诉我真相了。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谁给他们这个胆子来撒这个谎。我方才召沙惟一过来,诳了他几句,他就吓得不行。看来商景霨没有骗我,在胎儿一事上,是他们几个太医在故意隐瞒。”
“这还能是谁?能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听从的,除了皇上和养心殿那位,也就没有旁人了吧。”
“我原也是这样想,但是皇上不可能这样做,太上皇没有理由这样做。”
琳琅听着点点头:“确实……那莫非是诚妃自己?她想借着她这个注定不能出世的孩子扳倒你。”
婼宸摇摇头:“不可能。我原本也怀疑过,可是今日诚妃醒来后,你没瞧见她的样子,那真是万念俱灰。更何况今日她自己的性命都差点儿不保,商景霨也说她日后都无法生育,若只是为了扳倒我,这代价未免太大。”
“那倒也是……”琳琅蹙起眉来,“那我就想不到了,还能有谁?”
“不知道,我与你一样,也是一筹莫展。”
琳琅看看婼宸,又看看玉茗,强笑道:“罢了,既然想不到答案的事儿,就暂时别想了。倒是眼前,还有急事等着你解决。”
婼宸立刻就领悟了她的意思,扯了扯嘴角道:“姐姐是说荣常在污蔑我推了诚妃一事?”
琳琅颔首:“我听说皇上也知道了,他信吗?”
“像是不信,”婼宸一手支着头,苦恼道,“毕竟在皇上看来,诚妃之前一直都好好的,这忽然就摔了,还伤得这么重,自然会有所怀疑。只是他不肯信我,让我有些灰心。”
琳琅劝道:“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会有些疑虑的,你不要太在意了。但荣常在怎么说都没有证据,皇上未必全信她的。再说那会儿我就站在你旁边,我自会为你作证,说你并没有推诚妃。我担心的是,万一荣常在和诚妃两个人都一口咬定是你推的,皇上恐怕怎么样也要做点儿什么,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婼宸听了没有说话,玉茗想了想道:“那不如就把太医们隐瞒病情的事情告诉皇上?”
“不可。”婼宸与琳琅齐声道。
“为什么?”玉茗不解。
琳琅解释道:“你想想,这件事情让皇上知道了,虽然宸儿的嫌疑可以洗脱,但这可是欺君之罪!是否推了诚妃,皇上只是怀疑,但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宸儿知情不报,后果会严重的多。”
玉茗恍然大悟:“嫔妾明白了,嫔妾只想着让皇上相信姐姐,却忘了欺君之罪不可恕。那该怎么办呀?嫔妾也想不到了。”
三人沉默了一阵,婼宸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件事儿以后再说吧。我心里还是更担心那个幕后主谋,他人在暗,不知何时又会来陷害咱们。”
“是啊……”琳琅闭了闭眼,劳累地倚在一旁,“此人能让沙惟一等人冒着生命危险替他办事儿,想来也不简单。宸儿,这些天你要小心一些,我怕那伙人也会对你有所图谋。还有那荣常在,我原本以为她只是依附于诚妃,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一下子就把整件事儿的矛头都指向你,以后咱们也要小心一些。”
婼宸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也要多加小心。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等明日诚妃好些了,咱们再去庆寿堂看她。”
“她还未搬回翊坤宫?”
“没呢,商景霨说她暂时不宜挪动,所以还留在庆寿堂里。”
琳琅咂咂嘴:“依着太上皇的脾气,恐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