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便是付予行动,把三个小家伙安置到一处,景昂迈开两条胖腿,自顾自的来回推着竹编的小球倒也能乖乖听话的坐着入画,两个小的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哥哥的举动倒也是马首是瞻只时不时的发出稚嫩的笑声,听得景故渊也是会心一笑。t/
伊寒江道,“你这傻爹,画你三个儿子就好,爹娘晓得我不会亏待自己,对我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且从小看我看到大想来有了孙辈,对我也已经是看腻了,就寄这三个小家伙的画像去就好。”
景故渊含笑,研开了墨汁笔尖行云流水一般开始在洁白的画纸上游走,勾勒出眼耳口鼻无一不是他这做爹的悉心留意,连微小的细处也不放过才会把三个孩子画得传神活灵活现的。
只是还差几笔便是完成时,却是有人来报说袁圆来求见。景故渊在画纸上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数似的。她晓得他为了那两个生辰八字对袁圆有所保留。
她道,“真不晓得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你是皇族子弟,多得是办法让人含冤莫白,偏是不会利用自身的权力。若是不想让袁圆再留在皇都,大可编造一个罪名让她流放也好下狱也好。总之不许她再留在皇都。”
“她千里迢迢来找寻她爹,这是出自于孝道。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也不该有,我晓得你不认同我的看法,但就当是给孩子们积福,即便是你说我虚伪,害人也分是无故造孽和自卫不得已。”他说完看着她笑,“我也是啰嗦了,你说过对不是你敌手的人没有下手的兴趣,其实也就是等于不向弱者下手。”
伊寒江一愣。她真是没想过这句话也能做这样的解释,“是你歪曲我的话,我可没说过要做锄强扶弱的好人。”
景故渊放下笔,微笑的把儿子分别抱回他们的小床上,才拉着伊寒江去见客。袁圆呆坐着连他们不小的脚步声都没听到,只一脸愁容。
原本圆润厚实的下巴像是被刀子削过一样尖了好多,她一直嚷嚷着要娇小瘦弱如赵飞燕那样苗条轻盈,即便拿到了她的药方还是因为忌不了口瘦不下去,倒没想到现在是美梦成真,她却是压根欢乐不起来。
伊寒江盯着她暗沉枯黄的面色、乌黑明显的黑眼眶还有毫无亮泽枯槁的头发。她已经是颓然到疏于打理,头发乱得像是燕子衔来搭窝的杂草。“你不是很爱漂亮么,不会是看你家那本天书看了天眼。被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附身,你不是你了吧?”她玩笑,“要不要我拿红筷子夹你的手指?”
袁圆拿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睛注视着她,“自发现那道符后我总想着我爹的下落,日也想夜也想吃不好睡不好也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方才走在街上有人拿惊悚的目光打量她的身后。许是以为这年头厉鬼竟是这样凶猛,光天化日也能上街,不敢置信的在证实她到底有没有影子是人还是鬼。
景故渊吩咐上茶,只是袁圆哪里还有喝茶的闲情,“王爷,我拜托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再把那个拿到黄符的大人再找来,我还有话想问他,”
伊寒江道。“人家是朝廷命官,要处理民生大事,天天都有人打架闹事或者又是哪里有天灾蝗虫为祸江河决堤什么的,他一日十二个时辰或许都不够用,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帮你回忆好几年以前的事。”
袁圆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我晓得自己的事对王爷来说是无关紧要。甚至萍水相逢你帮了我这么多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只是这事对我却是至关重要,我找了我爹这么久才得了这么一个线索,我真是不想就这样断了。”
景故渊柔和道,“上次那李大人也说了他不过是因缘巧合下得到的符咒,留着只是做护身用,已经是不记得当初赠他符咒的人长着什么模样,也更不晓得去哪里找那人。”
袁圆急道,“我不是不信王爷,只是心里总有声音告诉我我和我爹已是很接近了,我这几日卜卦,总出来同一卦,说是立竿见影,差的也就是那么一点。所以我想是不是上一回有什么遗漏了没问,或许再提那位大人细想便能想起。”
袁圆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伊寒江撇撇嘴,每一回见她都是傻乎乎的模样,就是心思太简单了,她的信仰让她对希望这类东西深信不疑,不晓得有时希望另一端绑着的其实是绝望。
同样是研究命理术数,她却是突然想起南蛮的雷粟,至少那人在保持神秘莫测与别不同的同时懂得怎么利用人的对过去未来窥探好奇的心理谋得举足轻重的位置。
虽她依旧不信他什么神力,却也觉得即便是要做神棍也要做到他那般才叫成功的神棍,袁圆终究是涉世未深。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爹有可能不在了?”
她虽是恶劣,但这一句却也不是故意去伤她的心,而是问出一个实际的问题。他爹离乡多年,若不是遭遇什么不测,又怎么会不晓得回去找她。
袁圆低头,两手握拳拘谨的摆在膝盖上,“我爹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才没办法回乡找我和我娘,且我占卜过,卦象是说我会遇到贵人帮我和我爹重逢的。”
“你既然会占卜,怎么不干脆一点,直接就占卜你爹是否还在世?何必还要迂回的问一些不轻不重的问题。”
“我爹没死!我干嘛要占卜他是不是还在世!”袁圆抬头瞪她,人在愤怒时还真是胆量倍增,至少从前袁圆连看她一眼也会颤栗,却是因为她的言行刺激到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