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喜事的喜悦,因为分离被冲淡,很快忧愁又因忙碌而湮没。
女眷那边完饭后,文氏借着看外孙的机会,跟萧玉儿一同去了逍遥居。
怀里抱着小包子,文氏说话也轻悠悠地,“都安排好了?三日后就要出发?”说真的,她这女儿从小就没离她那么远,她现在这心里,酸涩与不舍翻滚,难受极了。
点点头,苏云筝答:“若不是为了惜霜的婚事,我们跟彩衣他们一样早就出发了。”瑞王朝述职都是三月份,上任一般都不会晚于四月初的。而凌逸逍这回外放的地方,离上京足足有一个月的路程,这还是一路上顺风顺水的估算,不掺杂一丝意外。
苏闻策原本也是打算好了要外放的,但是他跟苏闻笙有言在先,两个人在苏闻简跟苏闻笠成家之前一定要有一个留在父母亲身边。而明年,苏闻笠才能回来,苏闻策早就跟萧玉儿通气了,萧玉儿心里也是明白得很。
“娘,筝儿从小就聪慧,您要对她放心!”萧玉儿挽着文氏的胳膊说着安慰的话。
呵呵!苏云筝对二嫂跟娘亲的相处模式早就见怪不怪了。或许是因为她跟萧玉儿是好友,性情相似,文氏总是有种若有若无拿二儿媳当女儿看的心态。
轻拍了拍二儿媳的手背,文氏又望了望自己女儿红润的脸庞,愁绪渐散,“你呀,你们两个……”
咽下的话,文氏没有言明,这两个丫头虽然也在后宅内院生活了不少年,可是不管是娘家还是夫家,都相当简单。而且两人都没有多少单独出去面世,面对丈夫任上的同僚及下属的夫人,如何才能应付自如。混得开,文氏真的为两人担忧!
这种东西,说出来也只是理论上的东西,根本跟实际面对是两样!
面色上不显,文氏的担忧隐在心里,“明日你们早些回来,想吃什么,我让厨房预备上。”嫁了人,二女儿统共也没回家几次,这一次外放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唉!
苏云筝与萧玉儿对视一眼,都知道文氏心里不好受,遂顺着说些别的扯开话题:“娘。就把我以前最爱吃的那些菜都做一道吧!”
那些她称之为“最喜欢的菜”,不多不少,也有十几道,苏云筝说得轻飘飘,可厨房忙起来也要好半天。若不是怕娘亲又想别的。她也不想麻烦厨房,可这样,娘亲,自己也有事情做,想来也开敞开心怀一点。
“好,好。我都让厨房给你做。”苦涩地笑了出来,抱了小包子这么久,文氏也不觉得沉重。看着手里的小家伙,喃喃自语。
天色也不早了,明天还会再见面,萧玉儿轻轻接过婆婆手里的外甥,交予白芍。
“娘。笛儿的喜宴我也没法参加了,添妆的东西明天我一并带过去。您先帮我收着。”这事她记在心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惦记着,明天一并带过去,也算对妹妹尽了心意。以后的日子该怎样,是要她自己去过的。
对于女儿的考虑,文氏十分欣慰,到底家里就这么一个庶出的,确不能过于淡忘了,顾及全面,方为持家之道。
“你按着礼数就好,等到添妆的时候,我让人送过去。”自己女儿,文氏知道的,对于首饰这些东西,一向不小气,她也怕女儿多给了。但是添妆多给少给,都不好,省得平白闹出些麻烦来。
“嗯,女儿知道了!”苏云筝心里自有计较。
说完话,萧玉儿扶起文氏,苏云筝亲自将人送到院门口。
平宁侯府因为喜事仍旧灯火通明,未等及丈夫归来,苏云筝就揉着酸涩的腿,难受得唤来热水洗漱。
第二日早上醒来,苏云筝习惯性地摸摸身侧的被子,竟是半丝温热全无。一下子,整个人就坐起身来,扶着晕晕的额头叫道:“甘草……青杏……”她以为自己只是一时不顺畅,也没多想为何头晕。
几乎是立刻,脚步声响起,青杏便掀起门帘,见着苏云筝脸色煞白,以为她在担忧什么,主动说道:“少夫人,少爷昨日喝多了,睡在书房,现在已经起来了,甘草在那边伺候着。”
甘草为人,苏云筝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只是凌逸逍这两年多几乎日日都与她同床共枕。冷不防,一个人睡到天明,不习惯嘛!
“我知道了!”眼前清明后,苏云筝掖了掖被子,将露在外侧的手臂包裹住,整个人成了一团,倦意仍旧未消散呢!
春意盎然,外面的温度依旧没有到达苏云筝所喜的程度,料峭枝头的桃李灿烂不知羞为何物。
早起习惯喝热水,接过青杏递来的热茶,她抿了一口,“让红菡她们去准备热水吧!”
青杏伶俐地应下,不过片刻又回到内室,选了件明黄色的夹袄,给苏云筝套上。后面几个丫头捧着洗盥盆洗漱用具迈了进来。
青杏替苏云筝插完最后一根珠花的时候,内室的布帘被掀起,“给大少爷请安!”
“你们先退下吧!”看着铜镜里反射的明艳美人,宿醉的凌逸逍仿佛还未酒醒,利落地吩咐屋内的丫头们。
一听声音便知是谁,将零落在桌面的首饰放进首饰盒,苏云筝才转过身来,嗔怪:“相公,喝酒伤身!”
也不是不让喝酒,但喝酒要有个度!在家里,还能有些节制,等外放了,喝多了可不就单单是伤身,还可能是误事了!平日里苏云筝也不是很爱打扮,耐不住今日要出门,花爱娇,人爱美,今日脸上涂抹了胭脂,这眼波流转间衬得她更加动人,让凌逸逍心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