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奥在东京市里逛了几乎一整天,周炜和杨铃铃,还有龙啸与徐明明这两组人也只得很苦命地追随了他一整天,活像那些狂热的追星族,还兼为偷窥狂。
也不知道这个白衣圣斗士究竟对俗世有多少新奇和向往,居然在一日之间走了这许多地方,从繁华的中心闹市到香气弥漫的小吃街,从人头攒动的大商场再到震耳欲聋的游艺厅,他竟是一刻也没有闲着。
当狄奥在人头密集的室内悠哉游哉玩乐时,跟踪的几人便会更辛苦些,尤其是龙啸和徐明明,还需要先找僻静处收起自行车,再抱着货物装模作样地混在人堆里,着实不容易。而周炜和杨铃铃虽然情况要略好一些,不过时候长了,就算体力足够,精神上也产生了一些倦怠。
这种情况被两组人先后以精神联络的方式汇报给大本营里的队长罗伯斯,而在和王晓伟商议后,罗伯斯判断对方没那么容易发现如此“弱小”的跟踪者,或者说即使发现了,不通世务的圣斗士也难以在短时间想出这种迷惑对方的手段,所以他仍旧让两组人继续执行监视任务,只是特别叮嘱了几人要份外小心。
杨铃铃也很是困惑,她曾悄悄地问周炜,为何这个白银圣斗士会如此贪玩。
周炜听了女孩的问话,遥遥望着那个晃悠在柏青哥弹珠机器前的臃肿身影,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萧索。
“这不是贪玩,我有一种感觉,这纯粹只是他对世俗的留念罢了。”
“留念?为什么?难道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杨铃铃闻言一惊道。
周炜忍不住微笑起来,揉了揉女孩顺滑而俏皮的前刘海,“傻子,你还真把我们当成什么绝世高手了,能逼得一个白衣圣斗士走投无路。他可不知道圣域把抓捕他的任务交给了代理公司。”
“他不知道这里面这么多的复杂情况。但是他知道,他已经被黄金圣斗士艾欧利亚给盯上了。对方随时有可能会现身要他的命。”
杨铃铃被周炜一伸手就弄乱了梳理顺滑的刘海,有些气恼地瞪着他,不过却没有抬手阻止或躲闪的意思,等周炜缩回手后,杨铃铃快速地在额前挥了挥手,刘海瞬间又变得顺滑齐整。
周炜没有注意这个细节,只是带着同情,缓缓说道:“所以他才会一直在人多的地方转悠,才会不停地吃喝玩乐,每样有趣的东西都尝试一下。也许他认为,只要一直和大量的普通世俗人混在一起,就可以尽量推迟被艾欧利亚追杀的时间。”
杨铃铃看着远处人堆里狄奥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白银圣斗士啊,整个世界上像他这个等级的人也不过二十多个,这样的一个强者也会怕死怕成这样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周炜说完这句话,想了想,补充道:“只有傻子和天然白痴才不怕死,但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不理解,不懂死的概念。只要是能理解这个概念的,不管是人还是神,都应该怕死。”
“你觉得神也会怕死?”杨铃铃瞪大了眼睛,对周炜这番奇谈怪论显然十分莫名和好奇。
周炜嗯了一声道:“不能看、不能听、不能想,以往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拥有的所有情感、物质也都消失,而且这件事一旦发生,就是永恒。就和你从不曾存在过一样,有什么理由会不怕呢?”
杨铃铃低下头,沉默不语。
周炜又道:“当然,可能在这件事上,神的说法和我们不一样,也许叫陨落、或许叫湮灭,反正不管怎么样,就和普通人类的死一样,我们有这些感受,它们当然也能有。说不定比我们还强烈些呢,谁叫它们拥有的太多呢。”
杨铃铃听不见周炜的内心,所以不知道他称呼神为“它们”。
似乎是觉得话题稍微有点沉重,杨铃铃转而说道:“你在这么点时间里就换位思考想到了这么多东西,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博学。”
为了打发跟踪过程的枯燥才想找点话说说,谁知道似乎触到了周炜的什么心事。
周炜笑笑说道:“短短时间?这可不太对。事实上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在做梦时隐隐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了。到了上中学时,这种感受似乎更清晰了些。这种朦胧之间永远离开人世的感受,可比什么噩梦都要可怕一千倍。我都数不清多少次在半梦半醒间狂叫着坐起,然后被父母当作梦魇,又在安抚声中心神不宁地再次睡着。”
杨铃铃看着周炜淡淡的笑容,忽然有点心疼。
周炜没察觉到这些,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放松过对狄奥的盯梢,一边在人堆里搂着杨铃铃慢慢走着,一边继续说话。
“因为对死亡的感受很深,所以我越发觉得活着的可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坚定地认为,人活着就是为了追求幸福,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很讨厌以前班里的不少人,因为我觉得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破坏他人的心情,给别人生活带来痛苦的,像这样的人压根就不应该活在世上。我对别人一直尽可能地温和,哪怕是陌生人也一样,不是因为我懦弱,而是我很早就清楚认识到,人想要活得舒服些,就必须对他人好一点。
因为世界上的作用力是相互的,你不能对他人太坏,是为了自己好。这一点还是老外们看得明白些。可是咱们国家好多人偏偏连这么简单一点道理都不懂,都想尽了一切办法对他人作恶,不说那么多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