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欢的话很快就传到了秦辰煜那里,等她把春盈交给她的赵王宫里的地形图的整个轮廓大致在心底记下来之后,秦辰煜已经等在御花园里了。
根据规定,外臣是不能进**的,宫中的女眷妃嫔更不能在自己的宫里接待,所以一般都选择在离王宫的议政殿和**相接的御花园里见。
当沈倾欢跟春盈再度步入御花园的时候,秦辰煜已经在凉亭里等了。即使到了赵国,秦辰煜也一直带着半张银质面具,对于此到没有任何人说些什么,毕竟楚国太子不喜强光照射走到哪里都离不开面具这一说,已经在天下流传了很多年,出使各国,也没有人会以此为由来声伐。
一天两次到这里,凉亭还是那个凉亭,不过是换了薛青青和秦辰煜两个人罢了。
沈倾欢走近,屏退了其他人,为了不给人留下话柄留下了春盈在一侧,尚未走近,端坐在石凳上的秦辰煜已经朝她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初来赵王宫,义妹可还适应?”
说这话,他已经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姿上落了一层晚霞,本就宛若神祗一般的风姿更加多了几分不似凡人的气息。带着面具,且不看面容都已这般风姿无双,若是摘下那个面具来,还不知道要倾倒天下间多少姑娘,沈倾欢暗想。
而秦辰煜这话,却是在点醒沈倾欢,谨言慎行,周围有不少耳目。
沈倾欢也不傻,她亦笑着回应道:“劳烦义兄关心,素素在这里住着还好,中午时候还拜见了梅妃娘娘,这一见,便只觉得我跟她真真是有着化不开的缘分呢。”
秦辰煜露出了然的笑意,他微微侧身,看着御花园的一个方向,话却是对着沈倾欢说的:“你性子直爽,且莫要顶撞了梅妃娘娘才好,在这赵王宫里还有很大一定程度要仰仗梅妃娘娘。”
一句看似简单易懂的话,却让沈倾欢有些惊讶,这才多久的功夫,秦辰煜居然连薛青青同自己的谈话内容都知道了,这赵王宫里又有多少是他的眼线呢?
沈倾欢自然知道他所指,她亦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到那里的一丛较为高大的灌木丛在听到秦辰煜的这句话之后微微动了动,虽然幅度很小,但在四下没有任何风的吹拂下,偏生那里在动在这个时候动,傻子也能看出来那里是藏了人。
秦辰煜没有点破,沈倾欢也假意不察,她往石桌上走近,捧起桌上的茶,拿到秦辰煜面前,笑道:“这一路护送素素来赵都,辛苦义兄了,素素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回报义兄的,只当这满怀的感激都含在这茶水里了。”
她手上捧着茶,而茶碗底下则扣着她在锦绣宫已经写好的关于薛青青同她所说的以及她自己做的选择,还有她同薛青青之间的瓜葛,她都写在了纸上,而且所用的也是汉字,这样一来即使被其他人捡到也根本就看不懂她写的是什么。
教会了秦辰煜汉字,就是这一点最好了。
秦辰煜是何其敏锐的人,在看到沈倾欢突然要给他奉茶,而且垂下的眸子有意无意的划过茶盏时候,他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当即含笑接过茶盏连同扣在茶盏底下的折成一小块的纸条:“义妹的茶,为兄自然是要喝的。”
用这样打机锋的交流方式真叫人窝火,喜欢直来直去的沈倾欢非常不喜欢,但这是赵王宫,别人的地盘,为了大局考虑她又不得不把戏演足。看着秦辰煜优雅坐下来,在石桌边喝茶,同时指尖翻转,在沈倾欢还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在他放下茶盏时候,底部的小纸条已经没有了踪影,沈倾欢也松了一口气。
“从卫国出来的时候听说凌郡王狩猎的时候受了些伤,在府里疗养,过了这些时日,不知道好些了没?”凌郡王有伤是假,不过是因为她将杨素素送到了他府上,为了避免外界引起猜疑中途出了岔子,所以秦辰煜吩咐下去说是凌郡王狩猎受了伤在家里养伤,而且也闭门不见客。
沈倾欢问的凌郡王,实则就是在问杨素素好些了没有,而这隐语,也只有在场的她,春盈和秦辰煜能听懂。
“苏晓来信说,已无大碍,不过要完全恢复到从前,还需要将养些时日,义妹不必挂心。”
“如此甚好,既然还需要将养,可要嘱咐他好生养着。”该传达的都已经传达到了,下一步该做怎样的计划,她也只等着秦辰煜来安排,而具体怎么做,她相信秦辰煜有办法通知她身边的春盈的,所以沈倾欢也就懒得在这里跟秦辰煜给外人演戏了,她微微欠身道:“既然如此,素素先告退了,旅途有些劳顿,精神困乏的紧,还请义兄不要见怪才好。”
秦辰煜点头,示意她先回去休息,沈倾欢这才转过身来迈步出了亭子,却见御花园外远远走过来一行人。准确的说是一群人毕恭毕敬的围着一个人过来,而那人且不说衣着容貌,只是那一身凌厉的气场,即使隔着这么远,却仍旧让沈倾欢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来人已经到了御花园,跟沈倾欢秦辰煜所在的凉亭也不过三四百米的距离,因为这花园里遍植的都是低矮的灌木,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也根本就不给人藏身的机会。
本来就要离开的沈倾欢在这个时候,却已经是抽身不得,因为那人已经将目光远远的打量了过来。
只是这么一扫,刚刚还温和的氛围,却似是迎面刮来了一股凉意刺骨的风。
那目光太过霸道,也太过凉意刻骨,仿佛所有的鬼蜮伎俩在那目光之下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