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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母后回你的昭仁殿,这里不欢迎你,不要弄脏了她安息之所。”看到赵太后吐血的瞬间,沈倾欢确定自己看到了吴邱的眸光在那一刹那划过一丝不忍和心疼,但转瞬,他又换上了一副疏离和落寞,直接背对着赵太后,负手而立,冷冷道:“儿臣已经将后宫的处置之权交给了梅妃,怎么处置是她的事情,陈妃的事情,儿臣不会过问,母后请回吧。”
“哀家就想不通了,为了那么一个出身烟花之地的低贱女子,你何以纵容成这样!”赵太后也不起来,索性就依靠在门边,刚刚吴邱情急之下击出的那一掌并不轻,及时她这时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也不能抑制住她嘴角涌出的自五脏六腑流出来的血。
吴邱别过身去,只看着画卷,似是并不愿意看到她的样子,而对她被自己重伤也并没有丝毫的动容,他脸色冰冷,语气也是冰冷和疏离道:“要怎样纵容是儿臣的事,她是儿臣的妃子,不管她之前多卑贱,如今这赵国是儿臣说了算,所以她便有在赵王宫肆意妄为的权利,母后你不是一向吃在礼佛,闭门在昭仁殿不出吗,这次怎么僭越了?”
赵太后挣扎着爬起来,狠狠用麻布僧衣袖摆将嘴角的血迹擦去,因为确实是伤的很重,她连独自站起来都显得有些吃力,只能将身子依靠在檀木门上,她定睛看着吴邱,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越看越觉得陌生,而她的一颗心也越发的沉了下去,凉了下去。
良久,偌大的房间内,听到她带着无比的哀怨和无奈发出一声长叹,幽幽道:“哀家知道的,都是因为她,都是孽啊!”
她的声音不似之前的带着职责或是恳求,这时候的语气里,已经包含了无比的哀怨和无奈,听的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的沈倾欢的一颗心也跟着略微惆怅起来。
看到这对皇家母子戏剧性的这一幕,她这个局外人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为何事,但可以听出来,赵太后这么多年来闭门不出潜心裸佛,不问宫廷中事,对于薛青青作为梅妃在赵王宫的肆意妄为是完全袖手旁观的,而不巧这一次薛青青下手的对象是陈妃,而陈妃的娘亲跟赵太后是幼年闺中好友,所以逼不得已她再不能袖手旁观,所以这才找到了这里,要赵王吴邱出面救下陈妃。
可是,看着情形,吴邱似是对赵太后有着诸多的怨恨,也根本就不会出手救下陈妃。
明明是血脉相连的母子,何以闹到这个地步?这让沈倾欢看不明白,而更让她不明白的是吴邱对薛青青的态度,真真是纵容的有些过头了,从谈话中可以听出来,他分明是知道薛青青曾经被捻落红尘,辗转青楼之间,天下间哪里的皇室会收容这样的女子作为妃嫔,可是他知道了,不但没有嫌弃,反而给了她至高无上的尊宠和放纵,在明知道她任性她在赵王宫肆意妄为对待其他妃嫔手段残忍的打压暗害,他却任由她去,这着实让沈倾欢费解。
即使没有见过吴邱同薛青青的相处,只是在这一刻,看着吴邱对画卷上人的目光也大致能感觉到,什么叫做情深,吴邱的深情,他心里住着的,应该是画卷中的女子。
可是画卷中的女子跟薛青青既没有容貌形似,论气质更是两个极端……
这是为什么?
沈倾欢想不通,不光她想不通,这时候神色落寞的赵太后也想不通。
她看着吴邱,而吴邱却对她无动于衷,只是把目光,和他心底唯一剩下的柔情给了画卷中的女子,这让她如何不气,这么多年来的吃斋礼法磨练的好性子,也经不住这么一打击,赵太后终于是忍不住,说出了这些年来一直郁结于心的话:“你恨哀家,自从她去后,你一直是恨着哀家的,哀家知道。”
吴邱头也不抬,抬手,下意识的想去触摸那画卷中的女子,但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却又是担心碰脏了画卷一般,忙不迭的,带着一脸怜惜的缩回了手,他虽看着画卷,话却是对着一旁目光炯炯看着他的赵太后说的:“儿臣怎么敢恨母后,母后伤的不轻,还是赶快回昭仁殿让御医看看吧,以后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儿臣奉劝母后还是潜心礼佛的好,不要再踏入这里了,她……应该也不会高兴见到你。”
“你这是在关心哀家吗?”闻言,赵太后痴痴的笑了,这一笑,可能是又牵动到了受伤的肺腑,一口鲜血又自嘴角边溢了出来,她抬手再度擦拭干净,才缓缓道:“你恨哀家,可是哀家要告诉你,哀家觉得当年并没有做错,如果她不死,你有没有想过,还会有今日的你?若是你父王知道,他一心爱着的妃子,却被自己的儿子整日所觊觎你觉得,他会对你如何?这就是孽!梅若雪她就是个祸水!所以哀家绝对不允许那样的悲剧发生!不会允许任何伤害哀家儿子阻挡你登上王位的任何障碍存在……”
赵太后说的这句话,对于旁听的沈倾欢来说,无异于一声惊雷炸响在脑子里。
她这时候口中所说的梅若雪,自然不会是这时候在宫里被册封为梅妃的薛青青,而依情形推理来看,是画中的女子无遗。
梅若雪,她对这个名字却没有半点的印象,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从赵太后同吴邱聊天的这些信息整理起来,沈倾欢得出的结论是,先王有个丽妃,名叫梅若雪,甚的先王宠爱,但偏偏他的儿子吴邱,却也喜欢他父王的这位妃子?为了不让父子争夺一名女子的宫廷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