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哪里敢耽搁,当即就跟丢了魂似得,一溜烟都往御医院跑,所有人都为这时候能逃出朝凤殿而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但紧接着想到昏迷中的那位女子的状况,若真有什么意外,只怕她们所有人的命都会被搭进去,所有人都是浑身一冷,使出了平生最快的脚力往御医院跑。
梅子墨将面色苍白如纸的沈倾欢平放在床上,抬手去探她的脉搏,才发现,本来被他让人用药物抑制住的内力这时候居然在她体内横冲直闯,完全没有了章法和套路,这情况很不乐观,喜欢了将所有掌控于掌心的他,一度在面对面前这个女子的时候失控。这让他很恼火,但所有的种种却比不上眼下她危机的状况让他觉得火大。
火大这些宫女是如何照顾她的,居然让她遇到这么凶险的状况也没有提前察觉,她们该死;火大御医院的那些人遇到了要紧事一个个躲的跟缩头乌龟一般,这么许久都不见一个人来,若她出事,他们该死;也火大自己,居然没有搞清楚她的身体状况,刚刚还对她逼迫了一番,是不是也是间接导致她体内真气暴走的元凶?
一番怒气泼了下来,等到那些恨不得背上生了翅膀赶赴过来的御医们进到殿内,只感觉到满殿的寒气逼人,而梅相看向所有人的目光里已经带了几分杀气,吓的众人双膝一软,齐齐跪倒在地上。
“还愣着做什么!”梅子墨让到了一边,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一众御医已经被他吓的几乎魂飞魄散,也顾不上行礼当即排着队守在床前,替沈倾欢把脉。
在所有人探过脉,又围在一起嘀咕了一阵,才终于有人斗着胆子敢向梅子墨汇报结果:“小姐这是急火攻心,导致了体内被压制住了的真气暴走。”
这结论梅子墨心里早已经有了猜测,他现在要的是如何治好她,在软榻上坐下,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惬意的神态。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御医道:“办法呢?”
“唯有将之前将相爷下给姑娘的毒先解开,然后再好生引导、调养内息。”
“也就是忙活了半天,最终你们还是没能把她的功夫除去,结果还连累了她一身的伤?”梅子墨淡淡的吐出这一句话。但这轻飘飘的语气却犹如千斤重的枷锁,这时候挂在在场所有御医们的脖颈上。
众人忙不迭的求饶,异口同声道:“相爷息怒,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药,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这等真气暴走的状况的。”
“一般情况?”梅子墨嘴角微微勾起。挂上了一抹嘲讽。
而众人,在这笑容里都感受到了杀气。
有人伏下身来,语气里带了几分颤抖道:“相爷息怒,这番失控也并非全然是因为急火攻心导致,还因为……小姐同时在服用与压制真气药物相克制的药,所以两种药性在体内相互碰撞,再加上小姐情绪起落太大这才……”
“你说什么?”梅子墨身子未动,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上的笑容也敛了去。
“下官说,这番失控也并非全然是因为急火攻心导致。还因为小姐同时在服用与压制真气药物相克制的药,所以两种药性在体内相互碰撞,再加上小姐情绪起落太大这才会这样。”那御医不敢违背,将刚刚的话一字不落的又重复了一遍。
闻言,梅子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她一个人被困在这王宫,也并不认得其他懂医之人,唯一有可能会为她开药的便是你们御医院了,而至于是谁帮了她,要查查那个人是谁很简单。本相派人去查最近御医院的药材出入流水账,便能查出来。”
这话一说出来,四下里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梅子墨抬手一挥。冷冷道:“不管用什么办法,解除了她体内压制真气的毒也好,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先治好她。”
“是。”得了特赦,拎着一颗小心脏在手上的御医们终于长吁一口气准备退出去,而这时候梅子墨正欲招手叫来隐卫,站在御医队伍里的陈御医却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把头埋在地上。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说出来的话也带上了几分颤音:“相爷不用去查了,是下官替娘娘配的药。”
“哦?是你。”梅子墨顾盼生辉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御医,有些不耐道:“本相记得有对你们吩咐过,对小姐的身体状况一定要隐瞒而且不能为之诊治的话吧?”
“是,相爷说过,但……但下官一时糊涂,不忍看着小姐为此事而伤神落泪,禁不住小姐的恳求,所以……这才……”
“所以你瞒着我替她诊治,如今却险些害了她的性命。”梅子墨看着地上的人,眸子里也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意和杀气,他手腕一抬,正欲叫人,却见本来还昏迷在榻上的人已经醒了, 这时候正用手肘撑起身子,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其实在这些御医对梅子墨汇报的时候,沈倾欢就已经醒了,梅子墨的心思都放到了御医的话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她,所以才让她把话听了全。
在听到梅子墨说要查最近御医院药材的流水账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咯噔一下,那时候就要忍不住要起来,但接着就听到陈御医站了出来,帮赵询抗下了这件事,她一时间还有些震惊。
初见陈御医是那日她醒过来发现身子不对,所以才招了御医,当时为她诊治的正是他,那个胆小怯懦不肯多言的中年大夫,竟然会大义的为了保全赵询而宁愿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