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见,就看到山门下如同神尊一般坐落在门口的男子。
双手环胸,虽然背对着她,但她依然能猜到此时这人脸上的骄傲神情。
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但她却觉得跟这绿衣少年尚且还算不得冤家,怎么才绕了个道,都能在这里碰见。
沈倾欢一时间内心里五味陈杂,只希望刚才自己“惊世骇俗”的嫁娘装扮没有在这少年心头留下深刻的印象,亦或是乔装改扮成男子的自己没有被他认出来。
但现实往往却并不遂人意。
在沈倾欢的目光刚准备从这少年身上不动声色抽离以免引起他警觉的时候,他已经警觉到了,同时转过身子,竟然掠过沈倾欢身前数十个肩挑背抗的青年,直接迎上沈倾欢的眸子。
“哎——你不是——”在看到沈倾欢的同时,他眸光一亮,显然已经认出了她来,一声招呼,就已经自他喉头里发出来。
但这招呼却只说了一半,就被沈倾欢反应迅速的抢先截断,道:“哎呀!真巧!”
假装不认识已然不可能,不然的话,跟这个看起来就很固执的少年较真上,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瞬间做好决定,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山门之下,同时还很熟络的拍了拍这绿衣少年的肩膀,一边对他打着眼色,招呼道:“你也来这书院求学?”
天杀的这一根筋的蛮子硬是没有看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
“你不是……刚刚那个穿着……”
这话才冒出了个苗头,就被沈倾欢一脚后跟踩到了他脚背上,再度截住了他的话:“是啊,刚刚那个就是我,咱们有话等下再说,天色都晚了,再不进书院可是要睡在野外了。”
门口站着的这两个中年男子显然是这书院里负责招生一类的先生,不然也不会被这少年纠缠这么久,一旦让这少年说穿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个女子,别说隐身在书院识字了,就是立马被轰下山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是没有资格入学的,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想要识字,也最多是请个先生在自家教导,学些女戒一类的文章,断然不会被允许去学府跟男子们一道学习,更不可能应允来这名扬五国的墨云书院。
但是这天杀的愣子硬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若是沈倾欢刚才舌头慢了一步,他那一句——你不是刚刚那个穿着嫁衣的姑娘,就要说出来了。
若真是这样,沈倾欢也不会顾得他刚才替自己解围的情分,只怕是一脚就要把他送到山下!
被她这么一提醒,这少年也才想起来天色已晚这么回事,他猛的一拍额头,转过身子对着门口还站着的两个中年男子道:“看到没有,人家都说天色晚了,你们还不让我进书院。”
那两个中年男子齐齐摇头,其中身穿青色衣袍,额角上有一粒黑色肉痣面容却很是温和的那人道:“公子,我劝你还是早些下山吧,书院有书院的规矩,不是我等可以随便做主的。”
“规矩?规矩不是人定的吗?再说,那你说说,你们书院还是天下第一书院,居然连个大门都不敢让我进,传出去不是个笑话?”
闻言,站在他身侧的沈倾欢忍不住往外走开了一步,很想跟这少年保持距离。
那个发话的中年人倒也不生气,再度和颜悦色道:“书院进门的条件,要么要准备十两金作为学酬,要么有着倾世之才,让先生另眼相待,这样便可免除学酬,公子,你既没有带够足够的学酬,又没有足以让先生肯定的才华,何以能进的了我墨云书院?”
一席话,也解了沈倾欢的疑惑。
原来这蛮子没有钱,所以书院不收。
不过,十两金,在这时代已经不是个小数目,就这招生条件来看,入的了学院的学子,非显即贵,要么就真是才富五车的学霸了。
看在这蛮子救过自己一次,自己既然承了人家的人情,就该回报人家一次,况且天色已晚,让他就这么下山也太不厚道,她正琢磨着自己身上藏着的首饰珠宝补上自己和这蛮子的学费还剩下多少,就见那两个中年人中,一直没有发话的那人朝她打量了来,“咦?你……”
沈倾欢疑惑的抬眸,看着他不解的目光,再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腰带上吊着的一枚玉坠子。
她下意识的抬手拿在掌中。
这是玉坠子跟这衣服是一起的,当时她在马车上换上,它正好系在腰带上,不见的有多特别,也不起眼,她也只当是一个衣服上的装饰物,但此时看着这中年男子,以及另外一个中年男子齐刷刷直勾勾看着她这玉坠子的眼神,都在提醒她,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还是那中年男子率先收回了目光,再度看向沈倾欢道:“阁下可是君先生举荐的?”
沈倾欢一头雾水,完全没搞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依稀可以猜到他这是把自己当成某个先生举荐进书院的学子来看待。
她垂眸,一时间不知道该是肯定,还是实话实说的否定。
前者应该很快就能进书院,但一旦见着那什么“君先生”,岂不是就要穿帮了,倒不如这时候实话实说,自己花上二十两金让这蛮子和自己一并如了学。
实际上,也没有等她答话,另外一名刚才拒绝那蛮子的中年1抢先开口道:“看这玉坠子,应该是了,没错的。”
他们两气的对着沈倾欢抬手一引,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既是君先生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