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下巴,看着这男修那指节泛着青白的拳头,和眼底那抹并没有隐藏的滴水不漏的怨毒,叶楚轻轻的扯动了嘴角,声音之中没有半分诚意的道,“不好意思啊,脚滑了。”
叶楚那一脸“我就是故意”的表情,简直不能再明显了,十分成功的逼出了这男修的满心怨毒,情知他自己这一次是绝对落不下好了,他索性也就不再伏低做小,恨毒的道,“小贱人!有本事,今日你就弄死我,否则,我一定会弄死你!还有你身边的人,亲朋,好友,一个也别想好!我会把你们这些个贱人尽数切碎了喂猪喂狗,叫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得超生!”
“噗!”一块带血的碎肉划出了一道高高的抛物线,耳边儿那叫人心烦的聒噪声,顿时消失了个干净,叶楚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最烦的就是这种以亲友故旧相挟的。杀心已定,叶楚却是不露分毫,看着这满口鲜血的男修,笑眯眯的道,“那你看,你不说话,我都忘记了要割掉你舌头的这件事,多谢了。”
舌头齐根而断,不但是剧痛难当,最要紧的是,满心满腹的怨毒无从发泄,这男修只能扭转着他唯一能动的头,双眼闪动着恶狠狠的光盯着风鸾,奋力的哼唧着。
看着那跌落在她脚边的舌头,风鸾的眼中一沉,抬头,看向叶楚的目中一片冰冷,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将要扬起的一瞬间,她的身体猛的一僵,微一侧头,仿似在倾听着些什么,虽然攥紧的指节泛起了青白之色,拳头却并没有立刻抬起,甚至于在叶楚看过来之后,目光微微的一闪,向后退出了一步。
感觉着空气之中微微波动,叶楚的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着一脸笑眯眯的司明阳嘴唇微动,指尖微不可察的动了动,这是警告啊!虽然只不过是短短的接触,但,这个掌教的修为深不可测,叫她根本就观之不透,即便她的神识不弱,也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察觉到,是他在传音。如他这般的丝毫不加以掩饰,再加上他之前对于风鸾这两人的偏袒,这临阵传音的内容且先不论,单是这份态度,就很显然是在警告她不要做得太过分。
见着司明阳的这般作态,再一瞄小师叔微皱起的眉头,脸上现出了一丝的不快,叶楚便心中有了数,怕是她刚刚的那一句意味不明的“别下重手”,并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吧。既然已经知晓这个“别下重手”的原因,叶楚的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心下的种种顾忌一扫而空。
垂下了眼睑,叶楚的脚在这男修的身上随意的碾了碾,冷冷一笑,“那你看,别以为自己有了靠山,就很是了不起,就可以在宗门里头横着走,正所谓,靠人人走,靠山山倒。就算人不走,山不倒,也总是有个万一照顾不到的地方,毕竟,这个修仙界里头,拳头大虽然不一定是道理,但拳头小,就一定就没道理。”
瞧着叶楚这两脚,仿似在压水一般,将汩汩鲜血自沈追的嘴里头压了出来,他瘫倒在地上的身体,像一条死鱼般,抽了又抽,眼见着就是进气多出气少了,风鸾的脸色顷刻间大变,双拳猛的提起,对着叶楚晃动着,陡然一声厉喝道,“你敢?!”
都已经说过了,她敢,真的敢啊!懒得答她,叶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慢条斯理的抬起了脚,又慢慢悠悠的落下,随着她的脚落下,那沈追的嘴便是如同喷泉一般,猛的喷出一股股的血箭。
见着叶楚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而,那沈追的胸口已经隐隐可见森白的骨头茬子了,风鸾一时又急又怒,抬手指着叶楚厉喝道,“你!莫要以为你天机一脉就很了不起,我承认牧九剑那个老货是强,但,我师兄是堂堂的掌教大人,我会怕你!”
原来如此!
一听到她这话,叶楚的眉头微一挑,身上倏忽间弥散出了一股森寒入骨的冷意,了然的目光扫过了那一个一个,之前并没有出手相帮的大修,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明阳,目光转回了脸带着几分得意的风鸾,她的嘴角笑意狰狞,今日,她就要叫她知道知道,便是掌教的师妹,也不能叫所有的人都忍着让着。
叶楚的脸阴了下来,冷冷道,“你这话可真真是叫我害怕!打架就打架,扯出了掌教什么的,你这是要代表掌教一脉同我们天机一脉决裂了?是这个意思嘛?!”随手便是扣给了她一顶挑拨两脉交恶的大帽子,叶楚一脸无辜的摩挲着下巴,“可惜了,你能代表掌教一脉,我只是区区的一个小辈儿,却是代表不了天机一脉。”
“你知道就好!那你还不快把人放开。”全部的注意力俱是集中在了沈追的身上,风鸾并没有听明白叶楚话里头的意思,只是自觉着叶楚是被她震慑住了方才松的口,风鸾便是松了一口气,面上绷着那股淡然瞬间消失,看向沈追的目光中是不再掩饰的疼惜。
脚下一用力,逼出那男修的一声含糊不清的凄厉惨呼,叶楚挂着一抹冷笑,抬头,看向了司明阳,微一挑眉,冷冷的道,“掌教大人怎么说?”朝着脚下的男修微一挑下巴,语气冷冽仿似能够凝结成冰,一字一顿道,“是不是要我放了他!”
这一句话仿似一根根冰针,阴冷刺入了骨子里头,不仅是风鸾的心头猛然一颤,便是连一直笑眯眯的司明阳也变了脸色,明明牧九剑并没有教过她一日,但,这一脉相承的狠辣,不肯给人留余地……
而且,这个小丫头要更加的奸诈狡猾!这话叫他怎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