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百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如今两年时间过去,非但没能对北方匈奴蛮夷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整个大军深陷泥藻之中。王傅,纵使是你父亲都没有把握说率领两万王家军就能扭转北方的战事,你又凭什么胯下如此海口?”
秦皇的声音不怒自威,自帷幕后传递而来。
王傅单膝跪地,抵着头,纵使经常与秦皇接触,可是每次面对秦皇的时候,王傅心中仍旧是一股敬畏和尊崇之心。
“回陛下,臣不敢妄下断言,但臣可以在次立下军令状,若此次北上支援不能扭转战事,臣愿提项上人头来见陛下。”
王傅严肃认真地说道,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油然而生。
百丈外,帷幕后顿时加重音量说道:“纵使王家军烙上了你王家的烙印,但那也是我大秦的军队,是我大秦的将士,岂容你一纸军令状而肆意北上,枉送性命?”
“王家军将士是大秦男儿,那北上的一百三十万将士难道就不是我大秦男儿?”
王傅平静地说道,他却是忘了早已经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的君臣之礼,全然忘了,他这句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放肆!”
一声严厉的呵斥声自帷幔后传来,随后便是秦皇剧烈的咳嗽声,除了秦皇的近身太监,没有人知道秦皇近期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每一次的咳嗽都是一捧猩红发黑的血水。
秦皇早已命在旦夕。
王傅的一番话显然惊动了圣怒,可是一向讲君臣之礼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他此时此刻并没有就此闭嘴,而是在短暂的思量之后,再次说道:“臣恳请陛下下旨,援助北伐大军。”
“王傅你该死。”
“来人,将王傅打入死牢。”
两名禁卫军将王傅押了下去,咸阳宫距离牢房有着很长一段距离,整个押送的过程也就意味着需要经过很多街道,需要很多时间。
这一天,咸阳城的天空昏暗阴霾,淅淅沥沥的秋雨从天空洒下,打湿了街道,添了些凉意。
王傅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空洞的双眸中不知道是何想法。
其实此刻在王傅心中却是千万般挣扎着,比当初他在淑月与大秦之间抉择还要困难。
秋雨绵绵,凉意驱散了路上的行人,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此时此刻竟然空无一人,咸阳城这一刻似乎冷清的有些异常,异常的有些可怕。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王傅望着天空的双眸突然看向了前方的街道,而在这一刻,一道道衣着大秦将士戎装的部队从一条条街巷中冲了出来。
数以百计的大秦将士手持武器,将押送王傅的队伍团团围住。
“来者何人,还不速速退去?”
押送王傅的领头紧握腰间的大刀,冲着突兀冲出来的数百大秦将士怒声呵斥道,同事随行押送王傅的十余禁卫军也是纷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是对于禁卫军领头那人的文化,从街巷中冲出来的将士并没有理会,为首男子的目光一直都落在王傅身上。
直到王傅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之后,那位为首的将士头领这才大声吼道:“杀!”
“杀!”
秋雨在这一刻骤然变大,暴雨的雨声几乎盖压了咸阳城中的喊杀声,盖亚了咸阳城中的刀剑撞击声。
秋雨冰凉,但却洗净了街道巷口猩红的血水。
十二具禁卫军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当那位禁卫军领头的男子在倒下去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王傅,他张开口,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王傅你、你……叛国……”
杜忠将王傅身上的铁链砍断,王傅站立在街道上,矗立在秋雨之中,围着他的近百王家军纷纷将武器倒杵在地上,单膝跪地,低头。
王傅看着那位已经死去的禁卫军领头,平静地说道:“叛国吗?何为叛国?”
“淑月一直说我是愚忠,其实我愚忠的并不是大秦朝野,而是大秦百姓,我为之而战的是大秦万万计的无辜百姓。一百三十万大秦将士,数以百万计的后勤,在这背后是数百万的家庭,是数以千万计的大秦百姓的命运和喜怒哀乐。”
“国将不国,又何来的叛国?”
王傅说完之后转过身,从杜忠手中接过青铜剑。
雨水打湿了王傅那一头黑发,打湿了那一身戎装,他看着半跪于地的近百名王家军,大声吼道:“前往校场。”
“是!”
就在王傅前往咸阳城外的校场的时候,在咸阳城北方的观星楼第九层上,琪羽等人已经为淑月穿上了那一身红妆。
华贵的服装衬托出淑月那一身雍容的姿态,淑月原本圣洁的气质,如今夹杂着世俗儿女的娇羞,矛盾中却是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美感。
那一头黑发被盘在脑后,象牙发簪点缀发间,画眉浓淡之间却是融合了淡雅和与尘俗,还有那张红艳的口红,却完全颠覆了淑月圣神的形象。
此刻的淑月更像是即将嫁为人妇的人间女子,不,不是更像,而是本来就是。
挥动一双宽大的长袖,淑月转过身,穿着这身笨重的服饰,一点点向观星楼下走去,琪羽连忙来到淑月身侧将淑月扶住,却是怕淑月无法穿着这一身笨重的服饰行走而跌倒在地上。
琪羽服饰淑月着衣的女子纷纷为淑月托起衣摆。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
“去那木头的校场。”
“外面下着雨,咱们去校场干什么?”
“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