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做起样子来,十分能演。嫣儿越发笃定定是她干的,若她光明正大,心里没鬼,又怎会害怕泼脏水。如今看来,做贼心虚大抵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罗母少不得又安慰了张氏几句:“行了,她说的也并不是你,就算嫣丫头说的是你,娘也是不信的。只是家里确实丢了银子,总该是找个原因出来的,如今嫣丫头有这个怀疑也并不为过,就连我算在内也是脱不了干系。”
但凡是涉及到钱,祖母的心里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任凭她对张氏再好,也是徒劳。嫣儿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一点,如今听来果然不假,祖母还是没有站在张氏一边。
张氏眼见着罗母并不理会她的意思,心中也觉无趣,只得闭了口不言语。
罗母安慰了张氏,又转过脸对着嫣儿道:“那依着你该如何处置?如何才能替你娘洗脱了罪名?”
嫣儿看了一眼含泪凝噎的母亲,又看了一眼暗暗低着头的张氏,心道:她既然拿了银子,想必也是有用处的。只是这一天时间里她未必就将银子送出去了,不若来个彻查,兴许就藏在她的房中。
正要说时,却听锦儿道:“这个还不好办!既然是家贼作祟,少不得关了房门个个房间细细的搜查一遍,有脏没脏一眼也能瞧出来了。”
这一句正合了罗母的心,她心里也想着细细的搜查,只是碍于张氏不好说出。毕竟她心里还指望着张氏给她生个孙子出来,若是自己说了这话,张氏定会以为不信任她,这心里难免不结下梁子,往后婆媳自然也处不好。
如今听锦儿一说。她岂有不乐的,只是表面上仍旧装出为难的样子来,对着林氏和张氏道:“你们两个都是媳妇儿,我听听你们的意思。”
林氏正哭的气咽,听婆婆说要彻查,正好能洗了自己身上往娘家倒腾银子的罪名。自然是十分应允,道:“一切全凭娘做主,莫说是我屋里,就是我的身上也能搜得!只要能洗了这身罪名做什么都行。”
林氏说的铿锵有力,罗母心下欢喜。又回身问张氏:“你姐姐都应了,你呢?”
张氏脸上悻悻的,却也不好违背。只揉着手中的帕子道:“听娘的就是了。”
完了又回身轻推了一把刘金莲道:“还不快回我屋里把包袱都打开,让你大娘去搜。”林氏说话时又冲刘金莲使了个眼色。
刘金莲磕磕巴巴的“哦!”了一声,就要跑着去张氏屋里。
嫣儿怎会给她离开的机会,大喝道:“慢着。”
刘金莲迟疑了一下,有些不悦的回过身来。瞪着眼睛道:“叫我做什么?”
嫣儿剜了她一眼,却又不对着她说话,而是对着罗母道:“您老说说,既然都要搜查了,自然这屋里的人都有嫌疑。她此时离开谁知道是不是去藏脏了。”
刘金莲急的涨红了面皮,指着嫣儿道:“你给我说清楚了。谁去藏脏了,你别血口喷人,诬赖好人。”
嫣儿也不示弱。冷笑道:“既然你不是去藏脏,又干嘛跑那么快。再说了,开一个包袱能费多大功夫,又何须巴巴的打开一次,就算你是清白的。也难免不叫人想成是做贼心虚。”
刘金莲气的直跺脚,却也无济于事。只咬着牙道:“你……”
罗晋人站在边上扫了一眼刘金莲,又对着罗母道:“母亲,嫣丫头说的不无道理,既然是洗脱罪名,这屋里的人本该都在原地才对。”回身又对着张氏道:“你也别多心,搜完了总是会水落石出的,是清是白定会有定论。”
张氏气的咬牙,却又不能发作,只陪笑道:“说的很是,就如此行事吧!”
商议定了,便由罗母带头,林氏和张氏随后,嫣儿锦儿和刘金莲三人搜查。
应林氏要求,第一个搜查的便是林氏的屋里。张氏恨不得能从林氏屋里搜出私藏的东西来,一味的对着刘金莲道:“莲儿,你可要搜仔细了,搜的越是仔细越是能洗脱你大娘的清白。”
刘金莲知道自己母亲的意思,自然是搜的十分仔细,甚至于桌子底下和墙角陈年的耗子洞,她也一一的搜过。只是林氏本就是个清白的人,做媳妇又本分老实,根本就没有藏了体己。最后刘金莲只搜出些绢子来,刘金莲拿了绢子似是捡了宝似的,递过来道:“大娘哪里来的这些东西,这一看便是有钱人家里使的绢子,莫不是藏了体己钱买的吧!”
嫣儿听的生气,回身又照着刘金莲的脸啐了一口唾沫,瞪着眼睛道:“呸!满嘴里喷粪的东西。这些绢子可是我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都是人家小姐太太收了秀活赏赐的。什么叫体己钱买的?我娘若是藏了体己钱,你和你娘怕是早就饿死了。”
刘金莲拿手抹了抹脸上的唾沫,甚是无趣,只得将绢子放回原处去。
见女儿受了辱,张氏心中也觉无趣儿,便佯装生气的样子,顺手拍了几把刘金莲道:“混账东西,你大娘哪里就是那种人了!你可别乱说话,若是再乱说,我一顿窝心脚踢出你去。”
林氏岂能看不出她是在演戏,只是婆婆丈夫都在,须得做足了脸面,便道:“不妨事,金莲还是个孩子,又知道什么!我若是那小肚鸡肠的人,还能活到现在?怕是早在阴曹地府走了好几遭了。”
林氏这话里有话,罗晋人听着不觉低了头,知道林氏还在为他纳了张氏的事儿耿耿于怀。张氏也涨红了面皮,一言不发,只垂着眼帘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