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趾急得直跺脚,恼怒的吩咐道:“把这些人等带回寝宫,等候父亲发落!”
“小姐,咱们可以走了吗?”雨竹吓坏了,握紧袁紫烟的手冰凉。
“现在是走不了了,等时机吧。”袁紫烟拍拍她的小手说道。
在侍卫的押赴之下,一行人又被拉扯回到了杨广的寝宫,昏迷之中的杨广就被这些侍卫随意扔到龙榻上。
周珊珊迷糊之中睁眼看到这一幕,匍匐着爬到杨广身边,哽咽道:“陛下,你受委屈了。”
紧接着宇文化及和司马德戡也陆续赶到,杨广虽然形容枯瘦,又处在昏迷之中,但是君威尚在,宇文化及等人也面露胆怯之意。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穿戴一新的杨暕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大概以为自己马上就能成为新帝了。毕竟是父子连心,见到杨广的狼狈样子,杨暕还是心头发酸,呵斥道:“你等怎不去宣御医,为父皇诊治?”
“齐王,圣上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宇文承趾不以为然的说道。
啪的一声响,杨暕一巴掌不客气的抽在宇文承趾脸上,恼道:“若这里躺着的是你父亲,你会如此吗?”
宇文承趾刚要怒,却看到父亲宇文化及冲自己使了个眼色,愣是把这口气给压了下去。
此时没有地方可以找到御医,杨暕也只得认命,一屁股坐在杨广身边,开始抱怨了:“父皇,别怪儿臣不孝,儿臣当了皇帝,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我比不上大哥,连三弟都比不了,唯有自己想出路。父皇,当初要不是你小瞧我,又怎会有今日?放心吧父皇,等我当了皇帝,就率兵北上,将失地全部收回,儿臣还要扩展咱们大隋疆土,创千秋万代的盛世!”
“杨暕,醒醒吧,你现在比陛下还糊涂呢!”袁紫烟忍不住鄙夷道。
“袁紫烟,我忍你很久了!”杨暕恼羞的指着袁紫烟说道,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不得无礼。”突然一声低呼传来,杨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杨暕吓了一跳,习惯性的跪倒在一旁,颤抖着声音说道:“父皇您醒了啊,可有何吩咐?”
杨广并未说话,只是将一只手伸向杨暕的头脸,杨暕愣是没敢动,以为杨广要打他。反正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被打几下也无所谓。
然而这只冰冷的手并没有击打下来,而是轻轻的抚摸,一行浊泪顺着杨广的脸庞滑落,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暕儿,速速离开此地保命去吧。”
嗯?杨暕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不满的说道:“父皇,难道你到了现在还是认为杲儿比我强?”
哎,杨广重重叹口气,抽回手,幽幽的说道:“暕儿,你瞧父皇风光一世,却也难逃一死。还有什么比活着更珍贵?这是父皇总结一生才懂得的道理,暕儿啊,找机会快走吧。”
杨广说完,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额头青筋暴起,袁紫烟连忙上前,杨广却一把拉住袁紫烟的手,不满血丝的眼睛直视袁紫烟,费力的说道:“紫烟,莫,莫要忘了,你,你对朕的,约定。保住,杲儿……”
杨广说完,长舒一口气,气色都变得红润起来,也许是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身体四肢放松舒缓,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袁紫烟也觉得内心十分释然,原来杨广还是有运势的,最后时刻也算是寿终正寝,这确实要比史书记载的缢杀要好太多。
“父皇,我知道你在心中嘲讽暕儿……”
杨暕并未意识到这一点,还在那絮絮叨叨,袁紫烟不由踢了他一脚,杨暕立刻恼了,质问道:“袁紫烟,如今这里已经是我的天下,你不要太过分。”
“你父皇已经驾崩了,哪还有孝子大吼大叫的?”袁紫烟一脸鄙夷。
杨暕大惊,连忙扑到杨广跟前,颤抖着手一探,果然是再无气息,顿时悲从中来,一嗓子哭出声音,趴在杨广身上,却是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周珊珊更是震惊万分,泪流满面,起身翻出来一身新衣,亲自动手给杨广置换起来,雨竹也抹着泪上前帮忙。
“陛下啊!”裴矩等人屈膝跪倒,嚎啕大哭,一时间哭声震天。
“父亲,皇帝是真死还是假亡?”宇文承趾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也太巧了,病了这么久都没死,怎么一下子就死在了眼前呢?
“陛下久病,即便诈死,也并无多少日活头。”宇文化及叹了口气说道。
“只要他一息尚存,只怕还会兴风作浪。父亲,斩草要除根,最好再给他个痛快。”宇文承趾建议道。
“没有这个必要,只要亲眼看着他入殓即可。”宇文化及立刻表示否决,而宇文承趾却不以为然,说道:“父亲,我等还有诸多大事商议,这皇帝大殓少则数日,多则数月,你看?”
宇文化及有些犹豫,一则看儿子如此坚持,再则已经谋反了,也没必要再去伪装仁义,于是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且看着办吧!”
宇文承趾立刻派人拿来三尺白绫,杨暕看到一惊,怒斥道:“宇文承趾,你想干什么?”
“陛下,我在替你清除障碍。”宇文承趾冷笑道。
“你叫我什么?”杨暕一时间有些恍惚。
宇文承趾却不解释,上前推开周珊珊和雨竹,拿着白绫就往死去的杨广脖子上套,周珊珊啊的发出一声惨叫,上前就扑在杨广身上,回头瞪着宇文承趾说道:“畜生,你深受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