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这招确实是用对了,前去离间的是邴元真的老乡,还带了一大车金银珠宝,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不停的向邴元真洗脑。
李密有什么好的,假正经,不近人情还不懂享受,而且自从他接管瓦广军之后,貌似更加严格,其实还不是他那几个心腹掌握大权,你虽然极力讨好,能捞到什么好处?无非是个虚名,不当吃不当饿的,稍不留神,还会犯错误,被砍了脑袋也没人同情你。
咱们皇帝王世充就不同了,实力雄厚,如今能和李渊抗衡的也就只有他了,因为占据了一个首都嘛!
邴元真开始也很纠结,但是架不住高官利禄的诱惑,而且也听到了李密大军不断战败的消息,此时不投降,还能等着人家打赢了被杀?于是,邴元真开城主动投降,受到了王世充的热情款待,又赏赐了宝物无数,任命他为滑州刑台仆射,甚至还给了他两个宫中隋炀帝时的妃嫔。
邴元真的倒戈相向,是瓦岗军失利的关键性因素,因为缺少了粮食补给,还打什么仗啊!当初宇文化及之所以战败,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了李密头上。
之前,李密对邴元真还是十分优待的,众人对他也很客气,所以毫无征兆毫无理由的投降王世充,让众人承受不了,更有后来李密旧将濮州刺史杜才干,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到底来到滑州将邴元真骗出来,割下其头颅,之后投靠李渊而去,这是后话。
兵败如山倒,王世充士气大振,乘胜追击,李密是一边招架一边溃逃,秦琼、罗士信等人也都被王世充生擒,李密最后退守河阳,身旁仅剩下王伯当和徐茂公,以及不到两人的兵马。
河阳小县,城墙破旧不堪,城门失修,更是风大一点儿就能吹倒在地,怎么能抵挡得住王世充士气正猛呢?
李密铁青着脸,不吃不喝,一言不发,猛地站起,手指东方,刚喊了一句王世充,突然一口血从口中喷出,倒地昏厥不醒。
众人七手八脚的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好半天李密才幽幽醒转,眼睛潮湿,却极力控制眼泪没有流出来,叹息道:“我自反隋之后,几经漂泊,唯有瓦岗容我,上下齐心,兄弟相称。昔日旧主翟让对我也礼敬有加,然其兄几番猜疑,挑拨是非,不得已而摆下自保之宴,火拼翟让,更有茂公受伤险些殒命,方有我今日之位。”
“大哥卓越逸群,非常人可比,我等心服口服!”大家听到这些往事纷纷落泪。
“我李密空有满腔抱负,誓要铲除奸佞,还百姓朗朗乾坤,但却心高命贱,一败再败,兄弟被擒,生死未卜,城池接连失去,再无立足之地。我有何颜面再活在世上,唯有一死谢罪,愿来世再做兄弟,再谋大业!”李密说着挣扎起身,横起长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
这并非是假情假意,李密心高气傲,落得如此惨败,手下弟兄要么失散要么被擒,无论如何都让他承受不了,痛苦不堪。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路是一步步走的,期间走偏甚至走了回头路都算不了什么。大家都希望你重新振作起来,带领大家奔赴光明啊。”袁紫烟说道。
“可是眼下却是无路可走。”李密重重叹息,低垂着高傲的头颅,再无半点神奇。
“谁说没有,就在西方。”袁紫烟大有深意的说道,众人立刻沉默了。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是希望李密能够投靠李渊。
无论是军事实力还是成员结构,李渊无疑都是最强大的,而且李密当朝为官之时,与李渊的关系还算不错。
袁紫烟本以为李渊的顾忌是不肯寄人篱下,毕竟一个人做主惯了,猛不丁的再去向别人磕头行礼,对于一个英雄而言,确实不容易做到。没想到李密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曾考虑过瓦岗军的去向问题,有过这等思索,但是李渊与我为同宗,又怎会真的容我。”
“许是李渊还顾念魏公旧情也难说。”府掾柳燮壮着胆子小声说道,其余人都低着头竖起耳朵,摆明是同意此事的。
“非是我固执,只在意颜面,而是尔等可还记得,杨广在世之时,世上曾有李氏天子之说。不知多少李氏宗族被灭满门,我更是其中之一,李渊也正是备受其害,不得已辞出朝廷,远赴晋阳。”李密冷静的说道:“即便李渊容我,只怕将来谗言不断,也要步杨广的后尘。”
这点确实是袁紫烟没有想到的,这确实实实在在是个大问题,连她也不能保证,将来李渊会不会因此犯迷糊,非得把李密处之而后快。
“紫烟,你可是还有话要说?”李密见袁紫烟很犹豫,低声问道。
嗯,袁紫烟轻轻点点头,说道:“大哥,其实我与李家父子还有过几面之缘,算是能说得上话,可以确保你去了之后不会被责罚。至于排挤或者说是猜忌,却是我不能保证的。但是,大哥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没找到大的靠山,目前想要迅速崛起是很难做到的,而且被俘的那些弟兄即便冒死逃出王世充的魔爪再来与你汇合。”
“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能找到比王世充更强大的实力,那些旧将念着之墙的情分很快就会追随你的脚步而来。你的势力越大,李渊就越不敢动你,等他真正意义的平定天下叛乱,成为新帝,也就会解除对李氏天子的疑惑,因为他才是那个预言当中的人。”袁紫烟说道,说完看着众人诧异的目光,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