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是您疼爱的高阳啊!这样兴师动众的,传扬出去,岂不是很多人笑话我?”高阳急了,连忙起身想要拦住侍卫,但是她太过自负,以至于忘了大小王,这些侍卫只效忠皇帝。
“父皇!”高阳气得直跺脚。
李世民嘴角一阵抽搐,问道:“高阳,朕已派人前去查问,严刑之下就不怕撬不开她们的嘴。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否则朕定定重罚!”
“父皇,你竟然为了外人这样对我!”高阳不服气的嚷嚷道。
“谁是外人?你的公爹房玄龄?他为朕拼荆斩棘,受人毒打,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从无懈怠。自从你嫁入房家,朕体谅你初次离宫想家,对于风言风语充耳不闻,没想到你变本加厉,逼死大嫂,让年迈公婆凌晨入宫告御状。高阳啊,高阳,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李世民大吼道。
“父皇,我,我没有……”高阳眼泪哗哗淌。
“还在狡辩!来啊,将高阳押入大牢!”李世民涨红着脸吼道。
立刻两名侍卫冲了上来,架住了高阳,高阳是真的慌了,跪着爬上前抱住李世民的大腿哭喊道:“父皇,儿臣知错了,知错了啊!”
“哭什么哭,还不快点说!”袁紫烟恼道。
高阳迫于无奈,只能说出了一个理由,其实也是她当初做的最坏打算时的理由。
“父皇,那杜氏嫁入房府多年,并无子嗣,没想到珠儿怀孕之后,她竟然也传来了喜讯。孩儿心中多有不满,认为她遍寻偏方有意跟我争爵位,故而和她争执几句。那杜氏别看平时低眉顺眼,对于名利之事……”
“够了!”房遗直突然冷声制止了高阳公主的话,高阳恼羞的看了他一眼,谁人都听得出来。这声音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房遗直根本不能接受高阳公主的说法,别人不知,但是公主对他的心思房遗直本人十分清楚。妻子遍寻求子秘方,这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此时受孕也实属意外之喜。
为了爵位之事,妻子绝不会想不开自杀,多半是公主向她提出了非分要求,妻子宁死不从。想到这里房遗直泪流满面,缓缓走到李世民面前。直挺挺跪下,哀声道:“陛下,臣妻杜婉如心底良善,从不与人争执,臣与其缘定三生,如此结局臣只怪自己福德缘浅。臣希望此事就此了结,对外宣称婉如难产而死,切莫再提什么争位风波,让人在背后非议婉如。”
说完,房遗直郑重磕头。声音很响,房夫人泪如雨下,心疼万分,恨不得上前把儿子拉起来。房遗直起身,又说道:“遗直不才,食君俸禄,多年碌碌而为,愿将世袭之位让与遗爱,此后为陛下镇守边疆,了此一生。”
“糊涂。我还活着,你们就在议论此事,不孝子,不孝子啊!”房玄龄情绪失控。老泪纵横的拍打着双腿嚎哭。
“遗直,你的心思朕都明白。杜婉如追封一品诰命夫人,立牌坊,丧葬用度由国库开支。遗直啊,你思虑周全,顾念大局。舍己为人,令朕感动。然而朕不能为了女儿之利,便坏了祖上的规矩,该是怎样还是怎样。”李世民又对高阳说道:“高阳恣意妄为,逼死家嫂,天神公愤,国法不容!即刻起赶出皇宫,削俸禄三百户,没有召见,不得入宫!”
“父皇!”高阳苦苦哀求:“孩儿知错了,如果高阳思念父皇,却不得入宫,高阳何其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来啊,将这个絮絮叨叨的高阳给我轰出去!”袁紫烟皱眉下达命令。
“烟姨娘,都言你左右朝堂,果然如此。若非是背后挑拨离间,父皇怎会如此对我?”高阳不服气的站起身瞪着眼睛问道。
“你父皇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换做是我做主,定要你吃三倍还要多的苦处!下去吧,我不想看到你!”袁紫烟摆摆手,立刻连哭带闹的高阳被拖了出去。
高阳一出去,屋里也安静了许多,众人都不说话,室内死气沉沉。
李世民缓缓起身,来到房玄龄夫妇面前,突然拱手作揖,到底是君臣有别,房玄龄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陛下,万不可如此啊,折煞老臣了。”
“爱卿啊,朕原本想着君臣一家,永享太平。然而朕治国乏力,治家无方,儿女接连忤逆,令朕心焦。高阳为房家儿媳,是打是骂,皆有爱卿说了算,尽管调教,无需看朕的脸面。”
李世民态度十分诚恳,房遗直也叹了口气,陛下都是这种态度了,还能怎么闹?房夫人也只是一味哭泣,直嘟囔对不起自己的儿媳,让她走得如此冤枉。
看似一场风波,在李世民的秉公处理之下就要消去,而李世民却过不了自己心头那道坎,胸中憋闷异常,只觉喉咙腥甜,一股血箭径直喷出,人也向着后面直挺挺的倒去。
房遗直眼疾手快,用自己的身躯接住了李世民,而李世民牙关紧咬,已经人事不省。
太极宫一片混乱,李世民头一次因病废朝,人心惶惶。过了整整一个白天,李世民都没有醒过来,李治代为监国,抽空就来看父皇,哭得泪人似的。
“御医,陛下的情况到底怎样?”袁紫烟将御医叫到一旁问道。
“回禀国师,若能好生调养,不受累,不动怒,凭借陛下的体质,再活个十年乃至二十年都没有问题。只是陛下如今身心俱疲,肝火旺盛,这样下去,只怕是挨不过三年啊。”御医说道。
袁紫烟微微皱眉,让御医退下,自己来到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