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更加疑惑了,试探的问道:“姨娘,父皇到底还有何心愿未了?”
“说来话长,你父皇一世荣光,功勋无数,所以心生泰山封禅的心思。当时魏征大人还在世,对此事极力反对,他认为封禅是君王好大喜功之举,实属劳民伤财,断不可行。”袁紫烟简单解释道:“这件事被魏征打压了几次之后,最终不了了之,你父皇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内心十分遗憾。”
长孙无忌想了想,点头道:“先帝在时,确实每每提及此事便是莫大遗憾,只是后来身体状况不佳,封禅到底未能成行。”
简单说说什么是封赏,四个字概括,祭天祭地。那么为何都选择在泰山呢,因为泰山为五岳之首,古人坚定不移的认为,泰山顶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在那里可以聆听天命,只有这样,才算是受命于天。
当然只是个形式,在山顶设立圆坛,祭天,在山脚设立方坛,祭地,仪式繁琐而隆重,但是参与的帝王都是乐此不疲,兴奋不已。
当时大家都觉得魏征所言是对的,其实现在回头想想,也不能太局限于节俭一说。魏征一生简朴至极,以至于临终之时,连间像模像样的正室大屋都没有,当然接受不了兴师动众的泰山封禅。
其实经济的发展也不全靠着节省,天子出行也会带动一路经济的飞速发展,如果再有女眷追随,也能引发一系列的潮流追捧,对于拉动内需,不是一点益处没有。
如果都像魏征那样过日子,苦哈哈的一辈子,害的子孙衣着寒酸,见了人都不好意思抬头,那就真是有点过了。
袁紫烟正是纠结李世民这辈子只是一味付出,养只宠物被指责,泰山封禅也被否决。根本没有好好享受过,所以这才动了念头,要带着他的牌位去泰山。
想到就要去做,袁紫烟拿了李世民的牌位。二话不说飞出皇宫,一路向东,直奔泰山。一人一牌位,虽然不够热闹,却是诚心实意的拜天拜地。等做完这一切,天空一抹朝阳喷薄而出,朝霞满天,袁紫烟隐约看到彩霞之中有张笑脸,心里也对李世民的思念也终于随之释然,没有过多停留又折返入宫。
得知了整个过程,李治泪光闪闪,上前搀扶住脸色依然显得有些苍白的袁紫烟,感叹道:“义母,此事告诉治儿便可。何须亲自受累。”
袁紫烟微微一笑,说道:“除了我,你们也办不好这件事情。”
“陛下,私取先帝灵位,论罪……”
“哦?长孙大人,你又要犯言直谏了?来,大声讲出来,论罪当如何啊?”袁紫烟不以为然的冷哼道。
长孙无忌语噎,这还用问,论罪当诛啊!
只要这个人不是袁紫烟。李治都会将其杀一百遍了,可惜这个小子如今又尊称袁紫烟为义母,位同太后,三公之上。岂是轻易可以动摇的?
长孙无忌到底将接下来的废话给咽了回去,来日方长,一个女人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于是又说道:“陛下,登基之时并未册封皇后,于礼数不合。”
“依你之见,册封哪位合适?”提到这茬。李治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太子妃王氏,端庄贤良,望族出身,理当为后。”长孙无忌说道。
“王氏无子。”李治冷冷道。
“太子妃尚且年轻,岂能因一时无子而被冷落?况且,宫中庶出皇子公主莫不是尊称皇后为母后,皆为其子女。”长孙无忌说道。
“这事儿你们慢慢商量,我累了,不参与了。”袁紫烟懒得听这些家长里短,李治却有些迟疑,因为他也刚刚得知舅父私自做主,以祖制为借口,将宫中之前无子女的嫔妃全部赶去了感业寺落发为尼。
武媚为袁紫烟心腹,也难逃此运,见到义母为父皇做出那么多,李治倍感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里却有些恼恨自己的舅父。
“义母,这些时日,宫中人事有些变化,朕再给你多派些人服侍可好?”李治试探的问道。
“不用了,武媚一人就够了。”袁紫烟摇头道。
“这?”李治不知所措,又瞪了长孙无忌一眼,长孙无忌此时心头也是砰然直跳。
武媚首先是袁紫烟的心腹,对其言听计从,再者二人也亲如母女,相依为命,最为重要的一点,长孙无忌认定袁紫烟是想要借助武媚来拉拢新皇帝,巩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长孙无忌先斩后奏,却知道一场争执在所难免,等袁紫烟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至于说辞,长孙无忌也早就想好,等着和袁紫烟争辩。
“治儿,吞吞吐吐的是何道理?”袁紫烟微微皱眉。
李治咳嗽两声,轻声说道:“义母,之前服侍您的武媚,已经被送往感业寺。”
“感业寺?”袁紫烟有些意外,但随即恢复了平常神情,点头道:“按祖制确实应当如此,那算了,义母还能动,自己能照顾自己。治儿,天色晚了,你身子骨不好,以后外出要多加件衣服,不要再让义母为你操心。”
袁紫烟替李治整理下衣衫,然后转身向着自己的梦兰轩走去。
李治有些傻眼了,长孙无忌更是惊爆眼球,袁紫烟这是伤心过了头,人变傻了吧?不过袁紫烟伶牙俐齿,长孙无忌还真怕自己辩驳不过她,而李治又是个没立场的,吵嚷着要将武媚接回宫,如此结局倒是少了许多麻烦。
武媚被赶去感业寺出家,这是历史不争的事实,所以袁紫烟对此反应平平。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