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夫人左等右等,也不见袁紫烟看她一眼,终于沉不住气了,带着几分哀求的口吻说道:“想必国师也知晓,宫中妖媚之人受宠,皇后受陛下冷落,臣妾知道陛下最听国师的话……”
“夫人,你为皇后亲眷,当严于律己,为人表率,什么妖媚之人,这话我听着就反感,若是让陛下听到,只怕你也要被赶出宫去了气的说道:“我看皇后也并非是毫无错误,听说她对待宫人十分苛严,下人怨气可不小呢!”
“国师明鉴!”魏国夫人慌忙就跪下了,解释道:“皇后自幼家教甚严,故而对宫人也有些严厉,但皇后从未有打骂之举啊。”
“这都多长时间了,皇后的眼睛长到了头顶上,只看到自己多么高贵优秀,连我这个皇帝的义母都不曾放在眼里。夫人,你这个女儿好不傲气啊!”袁紫烟呵斥道。
魏国夫人赔上笑脸,抬头看看树上的桃花,笑道:“国师误会了,其实皇后早就想要来拜见国师。只不过就像是这花朵一般,虽然高高在上,实则高处不胜寒,脆弱不堪,不知国师心中是否有她。”
“如此说来反倒是怪我不疼皇后了?”袁紫烟轻蔑一笑,魏国夫人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说什么错什么,袁紫烟笑容猛地收敛,说道:“你宠溺自己的女儿,把她比作娇艳桃花,殊不知陛下就是这树干,离开树的花能够几时鲜艳?而且万事万物都不能脱离根本,说白点儿,就是得接地气,整日端着架子,一副老娘最牛叉的样子,谁能真心对待你?”
“是,是,回头我说她!”魏国夫人擦着汗说道。
“君臣有别。她可不只是你的女儿,而是皇后,哪有你教训的份?”袁紫烟缓缓起身,回到自己屋中。不再见客。
却清晰的听到了魏国夫人内心传来的声音:“呸,长相妖娆,倒也生得伶牙俐齿,我女儿尊贵是错吗?什么叫接地气儿,跟奴才打成一片。将来才没人服她呢!呸!”
袁紫烟微微叹息摇头,这样根深蒂固的门第观念,才是真正害了王皇后的根源。相比较之下,武媚倒是从基层做起,如今又在感业寺出家,经历非凡。
过去大半年的时间了,是该去看看武媚了,如果再不给她一点鼓励的话,这孩子一定会被压垮的。
两日之后,袁紫烟带着几名侍卫前往感业寺。离市中心并不远,所以婉拒了李勣要随行保护的要求。
许久不来大街上,袁紫烟却有些意外的发现,众人见到国师的马车,纷纷主动避让,还在两道自觉排列整齐,口中呼喊,神情激动。
“国师美名远播,百姓无不爱戴。”车夫深受感染,多嘴的说道。
袁紫烟掀开帘子。冲百姓微笑挥手致敬,但是心里的疑惑却是不小。朝中大事,外界只是传闻,而且各有拥立。袁紫烟又极少在民间走动,怎么会有如此待遇?
然而,就在经过长安最大的当铺之时,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棱角分明,不苟言笑,脸上若隐若现似有一道伤疤。如果不是袁紫烟对此太过在意,是很难发现的。
袁紫烟怦然心动,当即便喝令停车,不过那人却微微一笑,手指了指郊外的方向,转身进屋,不见了。
对,是自己太心急,袁紫烟催促快马加鞭,在郊外僻静之地下了马车,果然没用多久,便看到李密骑马赶了过来。
令袁紫烟十分开心的是,李密终于去掉了面罩,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大方方的出现在袁紫烟面前。
几名侍卫见有陌生人靠近,立刻警惕了挡在袁紫烟面前,喝道:“来者何人?”
“小的一介商贾李山,拜见国师。”
袁紫烟呵呵直笑,摆手让侍卫们退下,笑道:“原来便是赫赫有名的李山先生,听说你的生意涉及各行各业,且不说全国范围以内,就是这长安的半壁江山也被你牢牢掌控。”
李山不懂声色,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山能有今日,全都依仗皇恩浩荡,盛世年华。”
袁紫烟眼眶潮湿,微微点头,这说明李密已经放下了过去,开始新的人生,并且改名李山。李世民等老一辈大都过世了,而李密经过多年的岁月磨练,容貌体征也有了不小的变化,加上一抹长冉垂胸,能够一眼认出这就是曾经的李密不容易。
侍卫们放松警惕,退到较远的地方。李密与袁紫烟四目相对,心中各有感慨,袁紫烟打破沉寂,愧疚的说道:“大哥,总说是要替你遍寻名医去掉疤痕,时光匆匆,却忽略了此事,幸亏大哥已经治疗得当,疤痕基本消失不见了。”
李密笑道:“之前太宗在世之时,我不便露面,自然也与紫烟联系甚少。其实说起来,这伤疤也是托紫烟之福,是袁天师赐了我一些仙方。”
“什么?”袁紫烟眼睛亮了,高兴的问道:“我爹可好,现在在哪儿?”
“天师云游四方,不知所踪,不过和紫烟一样,得了上天庇佑,音容笑貌与从前一般无二。反倒是我,早就老了,这疤去不去的也无妨。”李密大咧咧的说道。
两人又谈了谈目前的生意状况,李密对于当初袁紫烟的资助十分感激,也庆幸赶上了太平盛世,生意兴隆,从矿藏盐业军事兵器乃至钱庄当铺布匹粮食等等,规模都很大。
袁紫烟开玩笑道:“大哥,你现在倒是成立了个金钱帝王,你就是这个国家的国王。”
李密哈哈大笑,说道:“我原本瞧不上这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