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大吃一惊,顾不得其它,立刻带人就赶往姐姐住所。离得很远便听到了一老一少的痛哭之声,自然是荣国夫人和贺兰敏月。
武媚怔怔站在殿外,突然也失声哭了起来,疾步就要往里走,然而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正是李治。
“陛下,姐姐寻了短见!”
“朕知道。皇后,这件事儿太过突然,你先冷静下来,人都已经没了,晚几天再去哭灵不迟。”李治大有深意的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有人?”
“嘘。”
在李治的劝说之下,武媚最终还是没进入院内,而是又回到了自己的甘露殿,同时命人详细调查韩国夫人的死因,不要放过任何细节,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事后,服侍过韩国夫人的宫女说道,夫人最近情绪十分反常,有时还会自言自语,十分吓人。御医看过后,并未发现异常,只是开些寻常保健的方子熬药。
那日皇后离开之后,韩国夫人甚至还真的收拾了包裹,说是要出宫寻清净,晚上也没有吵闹,清晨时分,却发现韩国夫人已经悬梁自尽,却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李治相信自己的皇后,所以在关键时候避免妻子在场的不利证据,洗脱嫌疑。韩国夫人虽然执拗,但不像是大气性寻死觅活的那种人。
听闻消息的袁紫烟也飞速赶来,一看武媚还在自己的甘露殿长舒了口气,“宝莱,武顺死得蹊跷,万莫要轻易现身啊。”
“义母。”看到袁紫烟,武媚忍不住又流下泪来:“不管姐姐是死于何因,此事皆由我而起。”
“宝莱,此时不是自责的时候,还是等事情真相出来后再说吧。”
事情的真相很快送过来一部分,让此事变得更加扑所迷离。韩国夫人虽然看似为自缢身亡,但脖颈勒痕和死亡时间不符,而且没有挣扎痕迹,因为脚旁边的凳子还是完好的。没有被踢打的痕迹。当然,尸身也没有舌头伸长等自缢身亡最为普遍的特征。
也就是说,韩国夫人有可能是被人害死或者昏迷之后又被挂在白绫之上的,但是茶壶中并没有水,还被清洗的干干净净。经过询问,也非宫女所为。
袁紫烟听到之后,秀眉紧锁,由此基本可以断定,韩国夫人为他杀,而且凶手还故意泄露这条信息,箭头直指皇后。
因为韩国夫人自尽之前,和皇后发生过激烈冲突,而且还要被皇后赶出宫去,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哎。现在的情况对宝莱不利啊。”袁紫烟叹息道。
“不过,因为陛下的睿智和保护,臣妾才没有陷入更大的被动之中。”武媚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治,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而如果丈夫及时拉住自己,也许又被某些不法之徒钻了空子,趁机再制造出些更有利的作案证据。
李治微微叹息,韩国夫人的死对他打击也不小,活生生一个人没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李治又觉得头痛,武媚连忙安排人将他扶回去休息。
而李治前脚刚走。在李弘和贺兰敏月的搀扶之下,嚎哭不止的荣国夫人来了。
武媚诧异的起身,因为她发现荣国夫人素衣,贺兰敏月作为女儿自然是孝衣加身。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也是一身孝衣,而且还是孝子服。
武媚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弘儿,你过来!”
“我,我不!”李弘往外婆身后躲闪。荣国夫人登时就恼了,哭喊道:“你逼死自己的姐姐不说,还不让孩子们尽孝。顺儿啊,母亲虽然对你照顾不周,但你也是我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都说母女连心,为何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母亲什么都察觉不到。若非如此,你姐姐怎会含冤而死啊!”
“来人啊,将太子和贺兰小姐送回去。”武媚不想孩子们听到这些对话,高声下达命令。
“谁敢动本太子?”李弘提高了嗓门,直视母亲的双眸,冷声道:“再有敢动本太子者,那就别想活了。”
弘儿,你?
武媚压住火气,但也没有强行让人把太子拉走,停顿好半响才上前来:“母亲,姐姐的死,我也很难过。事情正在调查之中,我一定会还姐姐个公道。”
“姨娘,是否不管何人害了母亲,你都会将其绳之以法?”贺兰敏月突然问道,眼睛里全都是冷漠,让武媚竟然后背发凉。
“这是自然。”
“希望姨娘记住自己的话,否则苍天有眼,这个人一定不得好死!”贺兰敏月诅咒道,这只不过让武媚心寒,让她更为心碎的是,儿子竟然也怒视着她,好像也怀疑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武媚深吸一口气,守着孩子不好发作,脸上却是青一阵紫一阵的,袁紫烟此时起身道:“弘儿,月儿,韩国夫人出现了意外,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爱她的。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要团结起来,不要互相猜忌,好不好?”
李弘向来听袁紫烟的话,默默的低下了头,贺兰敏月也闭上了嘴巴,老实的站在外婆后面。
“母亲……”
武媚刚要搀扶荣国夫人却被她甩开,落着泪自己坐下,叹息道:“媚儿啊,你姐姐这辈子不容易,为了这个家没少受气,也是为了咱们不得已嫁到贺兰家。市井之上,遇到行乞者伸手,尚且布施些钱币吃食,何况是你姐姐苦苦哀求?”
“母亲,我知错了。”武媚放低身段,轻声说道。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