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将死之人,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许庭辅心灰意冷,由于害怕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虽然过了几天消停日子,但是许庭辅并不想死啊,死了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而且没有毒酒和白绫端来,想必是菜市口斩首示众,生生的砍掉脑袋啊!
听说手生的刽子手,通常都要砍好几下才能砍掉人的脑袋,甚至到最后还连着一层皮。
啊!
许庭辅发出一声他自己都害怕的吼叫,惊恐的爬起来,靠在墙边,拼命的摇头:“我不要死,不要死!我要见皇上!我服侍皇上多年,他岂能问都不问便将我斩!”
“皇上日理万机,岂是你相见便要见的!”一名侍卫不耐烦的上前,劈手扯掉许庭辅破烂不堪的外衣,将新衣扔给他:“给你一刻钟时间,收拾干净!”
“不!不!”许庭辅陷入疯狂的混乱当中,嘴里嚷嚷着见陛下,不能如愿后,便噗通一声跪下了,老泪纵横,什么面子都顾不上,咧嘴道:“即便是死,总该让我给皇后娘娘磕个头再走啊!”
两名侍卫相视一笑,说道:“这便是带你去永安宫,皇后娘娘传话,要见你!”
啊?什么?许庭辅喜出望外,只要能见到皇上或者皇后,那便还有一线生机。于是许庭辅迅速脱掉身上的脏衣服,认真洗过头脸,手脚,清水已经变成墨汁了。
“麻烦再打一盆。”许庭辅是个讲究人,不想狼狈的去见皇后,侍卫怎么会听他调遣,鄙夷道:“差不多便得,赶紧走人吧!”
许庭辅只得将就着穿好衣服,哎,不知哪里淘来的,也可能是自己瘦了,很肥大,空空荡荡的。
许庭辅一路小跑,跟着身强力壮的侍卫来到了永安宫。
皇后端坐在上方,许庭辅一见,泪水立刻喷涌而出,门口便跪下了,连滚带爬的匍匐过去,哭泣道:“皇后娘娘,老奴早便知晓,您老人家慧眼如炬,不会让奴才冤死狱中啊!”
许庭辅的表现十分强烈,倒让皇后有些意外,但是看着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有那没有擦干的头发,正湿漉漉的往下滴水,让皇后不由皱紧了眉头。
心莲见状,唯恐皇后草草问上两句了事,附耳说道:“娘娘,这许公公倒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
这句话带有强烈的暗示性,萧皇后打起精神,懒洋洋的问道:“许庭辅,王氏可是因你而死?”
砰砰!
许庭辅并不答话,而是没命的往地上磕头,萧皇后看着恶心,不由用帕子捂住嘴。心莲连忙上前制止道:“许庭辅,你在宫中多年,该知道娘娘素来见不得这些脏东西,有话直说!”
一句话提醒了许庭辅。萧皇后自命不凡,喜欢沉稳有内涵的人,反而像自己这样哭哭啼啼,不见得有好结果。
哎,吓糊涂了,连这茬都忘了。
许庭辅连忙将凌乱的湿头发拢好,稳稳心智,沉声道:“启禀娘娘,代州所发生的事情想必您已一清二楚。且不论奴才与王妃的主仆情谊,就算是仇家,也不会笨到如此地步。若真是奴才干的,那名小太监就不会死,奴才总得给自己留条活口才是,望娘娘明鉴。”
这口气,这思路,似乎又让萧皇后看到了曾经的许庭辅。想来也是许庭辅何等老奸巨猾,而这件事漏洞百出,不像是高明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