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守当然不知道江萍心里头的想法,但看平日寸土不沾的妻子竟然为了叶晓瑜这样拼命,虽然能找到解药的概率极低,但心中不免有些欣慰。
“这死丫头,不仅藏了很多衣服,还有荷包,老爷,你看这鼓鼓的,莫不是钱吧?”
江萍在莺儿的枕头下发现了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拿在手上端详,看做工精细又十分的有重量,便打算解开看看里面的东西。
“夫人,依我看,一个小丫头能藏这么多钱,肯定不简单……”
碍于路一守的眼神,老五不敢进去,只是站在卧房的门外探着脑袋。因为是看到了他后备计划中重要“道具”的出现,生怕江萍不打开看,便赶紧说了一句。
平时江萍是很待见老五的,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懒得去想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只是莫名觉得他特烦。无错 ..
听到老五的声音,江萍也不管他,只是自顾自的解开荷包上的松紧红绳,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倒在了放铜镜的桌上。
桌上扬起了一阵粉尘,退却之后,剩下在桌上的,却让江萍和路一守吓了一跳。
一小堆灰黑色的粉末倒在桌上,有点像芝麻粉,这这粉末之中,有几颗形状有些像碎银子的石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腐蚀,这些石头原本光滑的表面上变得坑坑洼洼,但即使这样,还能在其中一颗上面看到血红的“叶晓瑜”三个大字。
一阵风吹过。桌上的油灯灭了一盏,屋内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别碰那些粉末……”
虽说庄户人家最害怕与鬼神打交道,但江萍的胆子却比一般人大,此时她怕虽怕,手却不受控制,想要摸一摸那黑灰色的东西。可是她一边手刚伸出去,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缩回了手,抬头看去,发现晴朗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正用他那深不见底的墨黑色眸子望着自己。
“晴朗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看着那个吗?”。
路一守看晴朗单独跑过来。有些惊讶的问。不是叫他好好的把莺儿带到西厢锁起来吗?莺儿那样诡计多端,单独留她在那里,万一跑了怎么办?
“别碰那个,有剧毒。”
情况紧急。晴朗也没有回答路一守的话。而是看着江萍又说了一句。
“啊??”
听了晴朗的话。江萍赶紧后退了几步,走到路一守的旁边。
这是毒药?
难怪荷包里面的石头被蚀成那样子。
“晴朗你认得这个东西吗?那这是不是就是毒晓瑜的东西?可有解药?”
晴朗的话,像一阵光。直接射进路一守的脑子里,让他好像抓到了一线生机。
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探着头的老五,晴朗没有说话。
“咳咳……老五,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还有,明天你去大峨村帮我把去年的地租收齐……”
路一守会意,对老五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五再怎么想留在那里,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虽然这件事开始突然,但结局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走的,反正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自己硬要留在这里,反而容易令人生疑。而且经过刚才莺儿那么一说,他都不知道路一守有没有怀疑他。
这样一斟酌,他便说了两句客套的告别话,退了出去。
“这东西叫石棂,含有剧毒,地里、叶晓瑜中的毒都是这个。”…
确认了老五已经走远,晴朗才淡淡的开口,即使是在满头大汗的情况下,语气依旧淡漠的像在陈述一件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这么说来,地里也是莺儿搞的鬼?算了先不提那个,我记得地里之前你是有找到解药的吧?”
那边叶晓瑜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断气了没有,路一守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推理地里的情况,只是想到如果是同种毒药的话,那叶晓瑜获救的机会是不是又大了些。
“嗯。”
晴朗答道。
“就是突然想到屋子里可能藏着毒药才赶过来。”
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晴朗又生硬的补充了一句。
长这么大,他从来都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即使在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情况下,可是今晚,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组织生涩的言语进行解释,为了一个他自己也说不清的理由。
“那赶紧,那赶紧……”
听到有解药,路一守眼神都变得集中起来,也没有问晴朗有没有带解药在身上,就抓住他的袖子往南苑拖。
情况紧急,江萍也没有多说话,紧紧的快步跟在后面。
老天保佑,千万不能让叶晓瑜咽气。
八月骄阳似火,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挥汗如雨的季节,只有那树上的蝉还在不知疲倦的鸣叫着,好像要在短暂生命结束前进行一场声嘶力竭的最后狂欢。
叶晓瑜睁开眼睛时,窗外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当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盖着薄薄的一层被单时,她吓得直接踢开,这么热的天,就算全身不穿衣服都会热到抽筋,更不用说在穿着衣服的情况下盖着被子,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命大,竟然没有中暑。
听到卧房里的动静,红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跑进来,当看到睁着眼正盯着她笑的叶晓瑜时,红儿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大哭。
真好,所有的一起都结束了,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仿佛是一觉醒来就有人告知自己世界末日已经过去的感觉,这感觉,让叶晓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