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呢?——赶紧出来,这儿有病人——”
马车一在药铺门前停下来,邹幼恒便抱着叶晓瑜冲进了铺子。但因为是中午时分,药铺里除了小学徒之外,空荡荡的,并无他人。
“叫你师父出来……”
邹幼恒看着一脸惊慌的小学徒,扯着嗓子大喊。
叶晓瑜的后背还在流血,他没法再耗费时间。
“师父刚吃过饭,现在在里屋休息。”
小学徒小心翼翼的回答。
邹幼恒的衣服下摆鲜红一片,这让他有点害怕。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啊!!——”
邹幼恒冲着小学徒大吼。
他从来都没有像这样害怕过,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沉重。怀里抱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这人却会因为自己这边的差错和疏忽而消失。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小学徒被邹幼恒这么一吼,吓得赶紧跑到内堂里去。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边往身上套着外套,边快步的走了出来。
“快把人放到这张床上。”
看到邹幼恒还将人抱在怀里,郎中快速的吩咐道。
那张床放置在铺子的大堂旁边,与大堂之间用帘子隔着,专门用来给外伤病人换药用的。
因为流血不止,叶晓瑜的脸色惨白,可当邹幼恒小心的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一晃眼却让人有一种她只是太累睡着了的错觉。
“这伤口很深哪,好在只是接近心腧穴,不然……”
郎中将叶晓瑜的身子翻了过来,松开邹幼恒绑在上面用来止血的衣服袖子,边检查边皱眉头。
“你去里间把我的那个药箱子拿过来。”
郎中对着小学徒吩咐道。
小学徒动作很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把药箱提了过来。
“这位姑娘伤的太重,我这儿只能用药先把她的血给止住,之后的事情。你估计得去找宫中的太医,我这儿没有办法……”
郎中一边快速的给叶晓瑜用药包扎,一边对站在旁边一脸焦急的邹幼恒说道。
“怎么会呢?先生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她只是后背被刺了一下而已啊。”
邹幼恒不相信。
叶晓瑜只是被刺了一刀,哪里会威胁到性命。
“公子你太小看这匕首的力度了。伤口都已经触及到脾俞穴了,好在她个子够高,不然若是再往上一点,她可能当场就……”
郎中的眉头越来越紧。
“可这儿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即便是能请的来太医。时间上也赶不及了吧?先生你能不能先开些药给她服用,把命先保住。”
邹幼恒着急的满头大汗。
“药我自然会开,但这药只能提一提她的精神,没法治本,公子你得赶紧去找太医……”
*
就只是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邹幼恒觉得他的人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郎中将叶晓瑜后背上的血止住了之后,他又抱着她上了马车,然后往邹府的方向行驶去。他爹是知府,肯定会认识一些宫里的太医,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碰上告假在家的。如果是这样,叶晓瑜就有救了。
因为是白天,邹誉在衙门里。大堂里就只有吴氏一人在,她一看到邹幼恒满头大汗的抱着个人往卧房里跑,吓得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也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
“恒儿,这怎么回事?”
吴氏一推门进来,就看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叶晓瑜。
“娘,出意外了,今天在派发蛋糕的时候。突然间冒出个刺客,叶晓瑜为了救我,上前挡了一刀……”
为了得到吴氏等人的帮忙,邹幼恒尽量把事情往严重的说。如果叶晓瑜是为了救他而受伤的话。家里人应该会帮忙的吧?
“你……你没事儿吧?”
一听刺客,吴氏顿时一脸紧张。
“多亏了叶晓瑜,我一点都没有受伤。可娘,她却因为这个伤的很重……”
邹幼恒额头上不断的冒汗,但他顾不上擦。
吴氏的人脉也很广,如果她愿意帮忙的话。叶晓瑜就有救了。
“郎中看过了?”
确认了邹幼恒没有受伤之后,吴氏的语气轻松了一些。
“嗯,但这儿的郎中说没法看,要宫里的太医才能治……”
邹幼恒的语气像是在哀求。
“宫中的太医?”
吴氏眉头轻蹙。
“嗯,我刚才到咱们城里最好的那家药铺,那郎中看过之后说要去请太医来看看能不能治好,他是没有办法。”
邹幼恒看着吴氏。
无论怎么样,叶晓瑜也是因为这个活动而受伤的,当初是他将她拉进来,如今事态发展成这样,邹幼恒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无动于衷。
自己还真是衰神,每回叶晓瑜遇上自己,都是没好事。去年的“二月二”,他拉着叶晓瑜去参加什么庙会,结果却发生了绑架的事件,这次的“三月三”,他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搞了个派送糕点的活动,拉叶晓瑜参加,结果,却让她这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太医的话,我要问问你爹,不过恒儿,以后再出这样的事情,咱们帮忙可以,但还是别把人直接带回家里来。”
吴氏的声音很轻,但却像一记突如其来的惊雷,打的邹幼恒猝不及防。
“可是娘,叶晓瑜是因为救我才这样的……”
邹幼恒决定要把这个谎好好的说下去。
“娘知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愿意帮她去找太医的呀,可她也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