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增加弓箭手,将驻扎在城门口的将士调进来,务必将那两人拦下来!!”
凌煜朝着青铜大门下达命令。
经过前期的筹划与准备,如今这整个皇宫的守卫都是他自己的人,除了皇宫的护卫之外,外围的兵力也都听令于他。虽然晴朗的武功深不可测,但与这整个越京城的兵力相抗衡,似乎也有点困难,而且他还带着一个全身都没法动弹的重伤之人。
*
黑马朝武宣门飞奔,邹幼恒伏在马背上,晴朗身上的血,顺着脊背,滴落在马鞍上,在他的眼前晕染开来。
越来越多的士兵朝他们涌来,离弦的箭就像是狂风暴雨一样,朝他们的方向飞来,又瞬间被晴朗打落在地上。
等快到宣武门的时候,周围已经黑压压的一片,城门、石阶以及空旷的皇宫大院,全部布满了弓箭手,所有的箭头全部对准了晴朗,蓄势待发,只等上头的一声令下。
晴朗被围困在正中,身下的黑马受惊抬起前蹄,发出长嘶。
“别让叶晓瑜来越京。”
一丝风从脸颊经过,吹起了他额前凌乱的碎发。左肩膀上的箭已经被他拔掉,但伤口却止不住的流血,血顺着手臂蔓延,透过指尖,滴落到白色大理石的地板上。
淡淡的声音传来,邹幼恒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叶晓瑜?你是说叶晓瑜?”
他来不及细想,赶紧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让她别来。”
晴朗低声说道。
“你……”
邹幼恒脸上的表情揪成一团,如果晴朗口中的叶晓瑜,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叶晓瑜的话,那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个偏远南方的糕点铺子老板,怎么会与大业国的朝政有关联?难道这个人拼了命的来救自己,就是为了让他传达这么一句话?
“榕洲城的叶晓瑜?”
邹幼恒确认。
不过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确不确认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们正被成百上千的弓箭手包围着,只要一动。就会被射成刺猬。
不知哪里触到了哪里,黑马再次受惊抬起前蹄。
领头的将士一声令下,瞬间箭锋从四面八方向他们两人射来。
晴朗没有再回答邹幼恒的问题,而是好像设计好的一般。借着马的受惊,转身将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翻身下马的同时,顺势投出一个东西,巨大的响声。让围在城门口的士兵向四处散开。原本受惊的黑马,再次受到外力,开始不顾一切的朝宣武门飞奔而去。
等白烟散去,四周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弓箭射击的声音还在继续。
晴朗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把漆黑的古剑。
刚才那个东西,是他身上的最后一样暗器。可惜那东西威力有限,最多只能将人震晕,却不能炸死。所以他将邹幼恒送了出去,而自己选择留在原地为他掩护。
身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连续的打斗,体力已经濒临极限,依靠着古剑的力量,他勉强的保持站立的姿势。但眼前黑压压的人影却越来越模糊。
“放箭——”
领头的将领再次下令。
*
越京城四季分明,不像南方的季节,一开春便开始没完没了的阴雨绵绵。阳光明媚,万物复苏,城里的老百姓,趁着大好的春光,很多人开始到郊外去踏青。享受一年当中难得的悠闲时光。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没有人注意到城门口何时多了那么多的营寨,也没有人注意到在威严庄重的皇宫里,此时正是血腥一片。像是修罗地狱一般。
为了肃清凌曦遗留下来的势力,凌煜借着这个机会,对整座皇城进行了大清洗。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不用说嫔妃与侍寝的宫女,就连好多只是跟凌曦有过一面之缘的宫女和太监,也全部都被拉到刺锦门斩杀。
凌煜站在城门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在与士兵对峙的晴朗。
他已经濒临极限,但那些护卫却依旧靠近不了。
“给我弓箭……”
凌煜对身边的手下说道。
在泉秀村的时候,他曾经在田间看过一个画面。一匹骡子,背上驼了好几捆的稻草。可它的主人却依旧还不满足,继续往它的背上加稻草,越加越多,但那骡子还能站稳。可没走几步,它主人看到地上有一小撮别人掉落的稻草,也捡了起来,随手便放在了骡子的后背上。
就只一瞬间,那骡子便瘫倒在地上。
而晴朗现在,就像是背上押满了稻草,已经濒临极限的骡子。之所以还未倒下,那是因为还少了那么一小撮的引子。
凌煜决定让自己手中的这支箭来当这引子。
*
明媚的日头变成了天边的夕阳,影影绰绰,将周围的云霞染红。
晴朗手中握着那柄黑金古剑,抗击着不断朝他蜂拥上来的士兵。衣服上前一刻的血迹还未干,立刻又被新的所代替,黏黏稠稠,像是穿上了一件鲜红的铠甲。
城门上的凌煜,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那个还顽强站立的背影。
“晴朗——!!”
一声叫唤像是打破长空的惊雷,惊飞了停在城墙上的几只麻雀。
泠娉公主跌跌撞撞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脸上满是泪痕。
“住手,都给我住手!!——”
泠娉大喊,但声音才发出,便被淹没在了兵器的交锋中。
突然冒出来的人,让凌煜也吓了一跳,手中一抖,那支箭便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