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青……”
叶晓瑜决定咬牙狠下心来。
既然选择放下,那就放的更加彻底点。
所以她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解了下来,放在掌心,然后伸手递给王怀青。
“这个玉佩我保管了这么久,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晓瑜你……”
看着掌心上的玉佩,王怀青说不出话来。
“在大婚当日不辞而别,是我的错,……晓瑜,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原谅我……但这块玉佩,你就不能留着吗?”
他不想他们两人就这样恩断义绝。
可王怀青没有搞懂的是,早在他大婚之日为了田雨屛离开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怀青,我今天起得太早,现在有点困了,沪州铺子的事情,等过两天我安排好了之后再和你商量。”
叶晓瑜不想再继续下去。
不过一码归一码,沪州的四家铺子,王怀青也有份额,虽然他们俩有缘无分做不成夫妻,但生意上的事情,还是要公私分明,安排清楚的。
“好。”
王怀青低头,将眼里的失落洒在面前的茶杯里。
一个连自己的心中所想都没法搞清楚的人,也确实没有什么资格去乞求她的原谅。
“晓瑜你先休息吧,我……等你这边安排好之后,有什么事情,我再过来吧……”
王怀青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脑子里乱成一团,田雨屏与叶晓瑜两人在其中交替出现。也许叶晓瑜说的对,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自欺欺人。有些事情会被时间更改模样,但更多的事情,无论经过多久,却依旧一如既往。
*
叶晓瑜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王怀青身影渐渐远去,最后淹没在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里。她心里的某一处好似也跟着一起消失了一般。
整夜痛哭。噩梦连天。
这是她这几天来的精神写照。
她一直都希望王怀青能亲口说一句“爱她”,或者告诉她说,田雨屏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对他最重要的人是叶晓瑜。
可就算是刚才。那个人满心诚意的来这儿祈求她原谅的时候,除了一味的认错之外,对于这些,依旧是只字未提。
叶晓瑜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这个时期的风气也没有那么开化。或许没有当面表白说爱的习惯。但说一句“对田雨屏已经放下”却不是多难的事,可就算是这样,王怀青也依旧没有提起。
面上一味的向叶晓瑜说对不起,但心中却依旧念及田雨屏的好。
呵。
叶晓瑜忍不住苦笑。
老天还真是要跟她杠上了。
她期待的每一段关系,最后都会不得善终,不了了之。
窗外暮色降临,叶晓瑜带着一脑袋的浆糊躺倒在床上。心里越是悲苦,思维却越是一片空白。也好,这样一来,她就能好好的睡上个几天几夜。等下回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了。
可刚一合上眼,脑子里便突然闪现久远到模糊的一个身影,瞬间一阵难以自已的悲伤涌上心口。不知为何,眼角开始流泪,她莫名的想嚎啕大哭一场。
估计是因为自己被王怀青抛弃了的缘故吧?
叶晓瑜悻悻的想着。
那个身影模糊不清,但她知道是谁。满心的委屈喷涌而来,脑子里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她此刻好想跑到越京去……哪怕就远远的站在公主府门前,看他一眼就好。
*
晴朗的葬礼如期进行。
虽说按照国葬的标准。但毕竟是“意外去世”,依旧是一切从简的操办,没有昭告天下,也没有任何宫女丫鬟殉葬。唯一的陪葬品,便是他最后握着的那把黑金长剑。
*
乙亥,夏五月,即大业五十年,新皇凌煜登基,成为大业国第十六位皇帝。改年号为永和,定鼎越京。
新皇登基,实行仁政,大赦天下。
但叶晓瑜只是个糕点铺子的老板,这些天下时事,政权更替,距离她太过于遥远,所以关心与不关心,根本就没有区别。
在床上躺了几天之后,叶晓瑜重新振作了起来,或者说表面上重新振作了起来。可当她觉得自己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想要找王怀青商量沪州铺子的事情时,却收到了一封他的来信。
信中所言不多,寥寥的几句话,除了忏悔却还是忏悔。叶晓瑜飞快的浏览着信件,却得到了另外一个更加悲伤的消息。
——王怀青走了。
不知道到哪里去,在信中他只是云淡风轻的说要离开一阵,让她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或许是回越京吧?
叶晓瑜将信件折好放进窗前的木匣子里,默默的想着。
田雨屛死了,榕洲城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个伤心到不能再伤心的地方,也好,到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再开始,也许对于他来说,日子会过得舒心一点吧。
也许是因为自知理亏,那之后林氏没有再到铺子里找茬。在王怀青走后,叶晓瑜便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忙碌而又千篇一律。
五月初五的时候,城里聚集了一群人,披麻戴孝的站在大街上,据说都是去年去越京参加会试的那些书生的家人,但只过了一天,这群人却像消失掉了一般,便又全部没有声音了。
五月十一的时候,城门口的公告墙上,贴出了一张巨大的讣告。当今圣上的哥哥,大业国的曦王爷在回越京的路上被南蛮贼人所杀。全国上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