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眼神闪烁了下,“说的也是,这好的画作都是一点点儿完成的,工笔白描就需要一两个时辰。这画活物最是难为人,你现在的身子可是累不得。说来还是盛名太重,这宫里宫外,朝廷民间的,哪个不知道你是御封的第一才女。礼贵人是本宫的侄女,在家时就喜欢这些画作,那会儿没少请画师画这些虚的,本宫说过她多少次,她都没有听过。”
“臣妾猜想这礼贵人应该还很喜欢好看的绣图吧,这求画不成,她可是又向臣妾讨要一个扇套,说是过两日连绣线一起给臣妾,好在她还顾念臣妾的身子,没有要求时间。不然臣妾可要向娘娘哭诉一番了。”
“可不是,本宫回头说说她,你这怀着身子的,还想让你给她做扇套,小小的扇套看着不大却是极其费工夫的,唉,皇上宠她,本宫说的话她是越来越不听了,本宫这个做姑母的很是为难啊。”德妃说的恳切,年秋月在心里却是满满的鄙视。这姑侄二人......倒是好笑,斗起来岂不是让别人得利?
得利的人自然是那些个答应常在的,多是没有身份的汉军旗的人,而且还是父亲官职不高的。近两年皇上对这种女子宠幸起来倒是放心许多,几乎都是这些女人在侍寝承宠了。这得宠的几名女子中,有一人是安家的安媛媛,目前的安常在。安常在最近除了皇帝很宠她之外是事事不顺,又一个兄弟死了,还是因为贪污受贿死的。要不是念在安家从前的功劳上,安家恐怕会面临被抄家的危险,纵然如此,自己的父亲还是被降了官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四爷,若不是那个一丝情面都不讲的冷面王爷,自己现在还是三品官员的千金,哪里像现在,都成五品地方官的女儿了,没见潘露那个贱人对自己都没有往年那么恭敬了,安媛媛心里恼怒,她要报复四爷,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一个皇帝后宫的女子能对一个亲王有什么报复的手段,安媛媛想了很久,直到自己的小太监解释今日饭菜不能及时到来时才觉得有了主意。报复一个人就要对他的弱点下手,最好是他在乎的人或者东西,四爷没有什么明显的弱点,除了......年秋月!
年秋月她并不陌生,是和她同一届参加选秀的女子,在安媛媛的印象里,年秋月是一个运气好到让人嫉妒的人,没有多少本事,除了会些酸腐的诗句才学,还有就是大家女子不大有用的女工,至于心计,别开玩笑了,要不是有年家护着,又侥幸因为蒙语得了太后的喜欢,这样的女子早就在选秀的时候被刷下去了。安媛媛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女子,她从前和马家女儿一起玩儿时,听到的也都是马家女子说这女子口齿伶俐,嘴皮子功夫了得,作为自小在安家后宅长大的安媛媛表示口齿伶俐算什么宅斗技能啊,不过就是一点儿小心计,好对付的很。
安媛媛最大的优点是她沉得住气,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有了目标后,安媛媛并不急着去开展报复行动,而是坐着思考问题,面前放着一个棋盘,黑白子分明,她似乎是在自己与自己下棋,但却久久不放下一个棋子,服侍的宫女是她带进宫的丫鬟,也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气,就只是站着,也不说话。安媛媛的一局棋下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定局,直到有敬事房的小太监来传话,这才打断了她的棋局,“奴才恭喜安常在,皇上今夜翻了您的牌子,您可要 早作准备啊。”
见敬事房来的人惊动了其他侧殿的人,有几个常在答应出门观望,安媛媛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得意,素手一挥,很是大方地赏了小太监一个鼓鼓的荷包,那小太监接了好处更是笑眯眯的,对着安媛媛的大宫女绿袖小声道,“可要让常在早些做准备,皇上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你还是提醒下常在处处小心谨慎地伺候,免得触怒了龙颜。”
“这位公公可知道圣上为什么心情不好,能否提点提点,免得咱们主子不小心说错了话”,绿袖是个很会说话办事的,平日里即便安媛媛没有侍寝,见着了这些个敬事房的太监,也是会给些好处的,这宫里的太监就是有奶便是娘,小太监自然是喜欢这个常在和她的丫鬟,就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具体的咱家也不清楚,似乎是和折子有关,四爷递送了一本折子,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咱们万岁爷当即就给摔了自己最爱的古玉镇纸,听说......”,小太监小心看了下左右,“咱家听想好的说啊,那可是太子进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东宫那位惹怒了皇上,不可说,不可说啊。”
“公公放心,我什么也没有听见,咱主子知道这些也就足够应付今夜里了,谢过公公了,公公慢走”,绿袖一看太监说到这儿就闭口不言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情只能打听到这地步了,也就笑眯眯不再继续追问,小太监被她一口一个“公公”的抬举着,心里很舒服,又见她很识趣,自是满意地回去了。
安媛媛听了绿袖的话,当时就眉头紧皱,皇上心情不好?因为太子?四爷上奏的折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