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在此耽搁许久,可是因为此人也与那件大案有关?”司马蓁见刚才京城府尹和京畿卫过来之后,司马廉仍旧没有离开,便有此推断。
其实司马蓁还真想过去亲自看看尸体的情况,这样有利于她更好的判断案情。这个时代也没有照相机,无法通过相片来分析案情。可是司马蓁知道这是不现实的,连薛洋见了尸体之后都伏在岸边呕吐,她一个闺阁女子若是还能见了尸体之后再在司马廉面前侃侃而谈,那也太不符合现在司马蓁的情况了。
司马蓁还记得前世去公安局实习的时候,那是还是大二,暑假学校组织法学系的学生去公安局实习。那一年x市发生了一起强jiān_shā人案,刑警队就问他们愿不愿意去看现场,当时大家都兴奋的报名去看,结果到了现场看到女尸的时候,大家吐得那叫一个凄惨,恨不得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司马蓁当时也是吐得哗哗的,但是在女生中还算是好的,至少还能自己走回去,不像其他女生直接腿都软了,好久之后才互相搀扶着回了学校。不过自这个暑假之后,每到暑假司马蓁都会选择去公安局实习,见多了现场之后也就能泰然处之了,这才练就了现在的一身本领。
虽然司马蓁心中十分好奇,但还是生生的忍住,希望通过司马廉的转述来了解情况。
“三娘说的不错。尸体已经腐败不堪,身上着了女衣,仵作验尸之后发现确如三娘所说,是个男人,”司马廉直接将浮尸的情况说给了司马蓁听,“这具男尸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二岁之间,身高六尺左右,身着月白段子广袖袍服,虽然脸色发青,但还是可以看出此人长得颇为俊俏,甚至有些女气。他的身份京畿卫已经去查了,想必不久会有消息。”
刚才听了司马蓁凭尸体漂浮的姿态就辨别出死者性别的那套理论,司马廉对司马蓁已经不是用满意可以形容,简直是有些欣赏了。只是心中依旧不断的惋惜为什么司马蓁是个女儿而不是个儿子呢。
“一个男子,又和本案有关,难道此人身上也有什么蝴蝶型的饰物?”司马蓁自己念叨着,又问了司马廉一句。
“倒是没有什么饰物,只是在此人的脖颈后面有一块彩蝶的刺青。”司马廉回答的很快。
“刺青,难道……”司马蓁并没有将猜测说出口。
此时正经人家是不会允许家人刺青的,除非是充军发配的犯人,再就是青楼伶妓或是那勾栏院中之人。
司马廉见状主动说道:“没错,我也怀疑此人应当是勾栏院中之人,京畿卫已经去查了。
一阵微风吹来,司马蓁打了个寒战,司马廉瞧着就说到:“三娘先上马车,咱们到了官署再谈论案情吧。”
司马蓁确实便在夏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临走时司马蓁沿着方才尸体漂浮的位置往上看了一眼,旁边有一块深入水中的浅滩,上面生满了芦苇,很有可能尸体是顺着水流从那边飘来的。
司马蓁心中研究着案情,马车骨碌碌的朝着大理寺驶去。
眼见马车驶出了视线范围,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树丛中跳了出来,愣愣的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因为在曲江池耽误了一番时辰,剩下的路程马车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没多久就到了大理寺。
马车一停,司马蓁便知道到了地方,当即有些激动的下了马车。对于一位法官来说,最高法院总是最神圣的地方,说不向往那是假的,虽然司马蓁今日来的是大新朝的最高法院,但是还是抑制不住的有些激动。
入目是好大的一片建筑。没有什么繁复的雕梁画壁,只是给人一种端庄肃穆的感觉。主殿方正大气,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手书三个大字“大理寺”,这三个字乃是开国皇帝王莽亲笔所书,笔势如龙飞凤舞,很有一番定江山之人所有的开拓气场。
见司马廉过来,门口的守卫齐齐行礼,禀报道:“启禀大人,郑将军早间便来了,此时正在大堂中等您。”
“哦,郑将军来了,速速将郑将军请去我的书房,我这就去见他。”司马廉听说右武卫将军郑骁过来了,急忙安排道。
司马蓁跟着司马廉来到了他在官署的书房。进入房间司马廉便安排司马蓁坐下,自己忙碌了起来。司马蓁在椅子上坐下后,就打量起这间书房来。
书房的面积颇大,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好几垛案卷,并几方砚台,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司马相如的画作,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也是司马相如墨迹。司马蓁就想是不是这司马相如是司马家的现人呢。只见左联书一身正气龙虎惧,右联书两袖清风鬼神惊,横批日月生辉。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又不失大理寺应有的凛然正气。
司马蓁正打量着,薛洋端了茶水上来。然后便听见门外传来的重重的脚步声和爽朗的说话声。
“子清兄,最近可是忙得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啊,兄弟我来看看你!”郑将军的大嗓门震得司马蓁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