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帝本想找回场子,没想到这下更丢脸,当下“霍”的起身,一抬腿狠狠将面前的几踢翻,伴随着轰的一声,滔天的怒火霎时间席卷大殿,满殿只听见一片碎瓷和奏折掉落的声音。
满殿的百官和奴婢被吓得伏倒一大片。
元康帝冷哼一声,甩袖而去,侍女一路小跑也跟不上,珠帘被他撞得哗啦哗啦的作响。
大殿中一片沉默,司礼太监伏在地上半响,才反应了过来,缓了缓情绪,用尖细的声音喊道:“退潮!”
出了大殿,官员三三两两集聚一堆,议论纷纷。今日早朝真可谓风云变幻,震撼人心……
内阁大学士霍启光、萧相等阁老级的人物,下了阶梯,变不约而同的转往南书房,南书房在太极殿,左右两边建有阁楼,是皇帝与重臣议事的地方,所以大新朝一般将位迁高官称作“入阁”,而这些人也被尊称为阁老。
“陶尚书不愧是陶尚书,二月才将湖广布政使弹劾得官降sān_jí,今日又一举得罪了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
大家似乎一致忽略了京城府衙,好像没把这个部门放在心中一样,逐渐在天子脚下,京城府衙府尹的位置多么尴尬。
正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的官员,看见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的人满头乌云从身边走过,心里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平日里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这三个部门的官员走到哪都是牛气哄哄的。尤其是御史台,若是有把柄被御史台的人抓出,在殿上参上一本,可不是闹着玩的。
出了前殿,百官纷纷压制住八卦的心,匆匆打道回府。
等人群分散了些,郑骁优哉游哉的和司马廉走到了一起。
“子清兄,今日这事干得不错!我还总以为你是个直肠子,没想到……”郑骁眯着眼笑笑的说道。
“郑兄快别笑我了,在这官场数十载,就是根木头也被捂化了,更何况此次之事也并不全是我自己的主意。”司马廉看了看身边没人,拱手和郑骁说道。
刚入仕途时的司马廉严厉刻板,刚直不阿,言辞直率,甚至为了案情好几次忤逆圣意,郑骁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司马廉会来上这么一出。t
“哦?是谁给你出的主意?”郑骁瞬间来了兴趣。
“说起来惭愧,是你那好外甥。”司马廉倒是爽利,也没有隐瞒。
“你是说以琛,他这么快就去讨好你了啊,哈哈!”郑骁听着高兴,哈哈大笑起来。
司马廉也不否认,一家养女百家求,更何况是他心尖上的司马蓁,心里觉得陈以琛要来讨好自己也是应当。
“走,咱们哥俩去酒馆里慢慢说啊。”郑骁揽了司马廉的肩膀,两人一起往内城走去。
郑骁虽然样子五大三粗的,却是个细心人,知道此处不便说话,便邀司马廉一起去喝点小酒,聊聊心事。
来到两人常去的酒馆,老板一见是他们二人,赶忙亲自将人带到了意见僻静的包间,又亲自端上了酒和小菜,然后恭敬的把门带好,退了下去。
“这家店的老板倒是个有眼色的,怪不得店面不大,还能在京城屹立不倒。”司马廉有些感慨。
京城这个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来分一杯羹的,没有一点背景和一些做生意的手腕,再好的店面也能亏得没有裤子穿。
“那是,你也不瞧瞧是谁选的地方,我郑骁挑的地方能有错吗!来,先干一杯。”郑骁十分得意。
司马廉举杯和郑骁碰了一下,满饮下此杯,笑道:“这老板和嫂夫人家没有一点关系?”
“子清,你这人最没意思的就是这点了,什么事都要查根问底的,没意思!”郑骁有些郁闷。
“好,好,我不问了,我自罚一杯。”司马廉赶紧喝了一杯。
“就你火眼金睛,这老板是你嫂子家的远房亲戚,这店面也是老孙家的,所以我得罩着啊!”郑骁还是说了出来。
司马廉听了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举杯问盏起来。
“对了,还没说你和以琛是怎么想到今日这个主意的呢。真是厉害啊,这下就算查出来什么,也不是你大理寺一家的责任了。这趟浑水搅得真叫个妙!”郑骁说道兴奋处,拍了怕桌子,将司马廉惊了一下。
“上次程国公府二小姐被劫那件案子,你也知道,涉及到大理寺正刘献礼,我虽然得知了一些秘辛,一来是不确定,二来也估计大理寺的脸面,因此才没有声张。”提到刘献礼的事情,司马廉还是有些难受,端起酒杯来又喝了一杯。
郑骁又替他蓄满了酒,安慰道:“别想了,刘献礼之事并不是你的错,他自己行止差错,怨不得别人。”
司马廉听了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上次程国公府二小姐上吊之事,我就预感到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此次发现白骨,居然又和开德府上牵扯在一起。我虽然顾及开德的脸面,但是也是知道轻重之人,这几件案子加在一起,已经不是我司马廉一人能过承担的了。”
“你分析的很对,有些事情,不是咱们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承担的。”郑骁肯定道。
“因此我前一阵一直在思考对策。上次勘验尸骨之时,我请了范小神医去帮忙,正巧以琛和霸天也在,便跟着一同前往。说起来以琛这孩子倒是个心思细密的,当时他就看出了我心中有事,但却没有点破,而是在晚上单独来府上拜见了我。”说道这,司马廉脸上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