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神色自若,随即便是开始轻声微笑,脸上的笑容模样却是突然显现,真让人捉摸不透。微笑着,却又突然大笑。仰面洞张开嘴大笑几声,伸手去将嘴唇捂住,却也没能止住笑声。笑着笑着,却又突然流出眼泪来,随即整个脸却又成了哭泣样子。
陆德夫看得入神,忙问道:“嫂子你怎么哭泣了?赵兄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德夫虽然拿到信件,却未曾看上一看呢!”
李清照摇头说道:“相公他并非有事。”
陆德夫闻言,脸上露出微笑来道:“如此便好了,德夫很是高兴。那他说他在何处了吗?德夫还想知道知道。多日不见,怪担心赵兄的。”
李清照摇头笑道:“相公说他并未出京城。”
陆德夫伸过脑袋去,疑惑问道:“他不是一家人都被贬谪了吗?”
李清照又是摇头道:“不是,公公他很好,他们一家人都还在京城。相公他也在京城。”
话说罢后,李清照双手捧着书信,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书信上看,流着热泪,却又开心笑了出来,自语道:“好,真好,相公他还在京城。”
陆德夫忙好奇问道:“赵兄还说他怎么了吗?”
李清照嗤嗤笑出,伸手去在脸蛋上轻轻擦拭眼泪,随即又说道:“相公他说,他要回来了。”
陆德夫一怔,神色定住了,忙问道:“回哪里去?”
李清照笑道:“自然是回青州来了。嘿嘿,这个笨蛋,居然还知道回来。”
陆德夫当即大喜,瞧着嫂子,不免也跟着微笑了起来,道:“赵兄他要回来?那他还说什么没有?”
李清照将书信向怀抱之中一搂,随即抿嘴甜蜜道:“他还说他想我。”
陆德夫脸红了,随即向后退了身子。摆手道:“后面的话,德夫就不问了。只是赵兄他家人怎么没有被贬谪?赵兄他又怎么会回来的?这下好奇怪。”
李清照抿嘴,还沉浸在甜蜜之中,却将德夫兄弟的话当作了耳畔东风。根本没加留意。抬眼看着外面的天空,李清照只觉得天空好蓝。深深呼吸一口,也是清凉,沁人心脾。
陆德夫瞧着嫂子,显然已经是沉浸在她自己的喜悦之中了。对自己这个外人也无心顾及了,心里想道:“总之,赵兄不日将回来,这也的确是个大好事。德夫好生替嫂子高兴,真高兴。算了,德夫来这里就是为了要送书信的,现在书信也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于是起身来,陆德夫与嫂子道:“嫂子,德夫这就走了。”
李清照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哦,你要走啊……”
突然将头一转,李清照看向德夫兄弟,认真问道:“你说什么?”
陆德夫笑了一声,道:“嫂子无暇顾及德夫,德夫要回家了。”
李清照尴尬着,满脸通红,当即起身来,忙道:“德夫兄弟说的哪里话,清照又怎么会撵走你呢?”
陆德夫摇头笑道:“算了。德夫知道嫂子的意思,嫂子对德夫好,德夫心里都记着呢!今日德夫祝贺嫂子,又能和赵兄在一起了。德夫就回家去了。”
李清照瞧着德夫兄弟满脸真诚。心里知道他也是说的真话,也不再强留他,因此微笑示意道:“那好,清照不远送了。”
陆德夫指着嫂子,哈哈大笑道:“嫂子终于说真话了。德夫要的就是嫂子的实话。今日就不多留了,改日再来。待到赵兄回来时候,德夫亲自登门祝贺。”
李清照微笑道:“不送兄弟了。”
陆德夫将胳膊一摆,随即大步摇晃着出了门,一面朗声大笑一面大步远去。
李清照目送着德夫兄弟的身影远了以后,又将头低下来,将书信展开,又读了一遍,不禁喜上心头,默默想道:“相公,多少时日了?清照一直等着你回来,还算清照没有白等,终于将你等了回来。”
突然之间,内心五味杂陈都已聚集,李清照又回想起昔日自己赶相公走的时候,那时一百个不愿意,却还是无奈将他赶走。后来几个月,自己每日盼望,站在院子里,遥望西边,等着盼着能有个信,却是匆匆数日音信皆无。自己多少日子在心里盘算着,相公会不会被贬谪之后,便到了哪一个破旧地方做起了庶民。抑或他做了一个什么地方小官,将自己抛弃了。自己虽知相公深爱自己,却也无奈世事沧桑。
多少个日子,自己深夜之中伸手去摸着之前相公睡过的床头,只觉得冰凉无比,除此之外,再无他感。每每触摸到冰凉,自己内心便也冰凉了下来。夜里自己暗暗哭泣,哭泣过罢,瞧瞧熟睡的孩子,这才又稍稍安心了。
那种痛苦滋味,现在回味起来,也是一种回忆。
不过这都没有什么,重要的是,相公他要回来了!不论怎样,他都要回来了。公公他们一家人并未被贬谪,太好了,相公可以安心回来了。
李清照伸手捧着书信,大喜过望,不禁向着门外迈出一步去,一手拿着书信,另外一只手扶着门框,抬头仰望天空,排排大雁南行,此时却是自己再和相公相见的时候。
真好,天凉秋至,自己却是很高兴!
李清照看着天空,突然嗤嗤笑了出来,不论自己昔日如何受苦的,今日看来,总也是值得的,相公只要回来,自己便和他再不分开了。
双手又一次捧着书信,李清照看着信上的每一个字,微笑罢后,还是微笑。
这日过后,又过几日,李清照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