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布洲,三年之后,不管情势如何,我都希望能够各方共管,作为一个水路航线各方的中转站。大家争来争去,受苦的终究还是老百姓。吴越水军要比南唐水军要强,应该多打一打海盗,保护老百姓的财产。民心向背是非常长重要的。”
一只南布洲的渔船船队受到了海盗的袭击,据说是琉球汉人干的。渔民损伤惨重,不过成功逃脱了海盗的追击,跑到了东布洲。
闵平江已经带着战舰去拦截了。
大部分轻伤的渔民就在寨墙里的医馆治疗,而一些伤重的伤员送到了甲字号上的手术室去了。
一连三天,每天如此。
消息传得很快,渔民们都说东布洲来了渤海王的仙舟,里面有仙境,仙境里面的仙人能够起死回生。
很多渔民冲着三艘铁甲船跪拜。而“海王城”里面的医馆已经收留了几十个重伤员。这些人有渔民,也有商船上的伙计,都是从死亡线上硬拉回来的。被礌石砸中的,被弓箭射中的,被刀剑砍伤的,甚至有被石锤击中头部的。
穿着白色衣服的大夫和护士忙着给他们清洗缝合的伤口,用红汞消毒,上药,用白叠子纱布包扎,忙而不乱。
钱元祐好奇地看着这些人,因为他们很明显分成了两拨人,一部地位较高,主要负责望闻问切,开药方。另一部分有些像药童,但是都穿着同样的衣服,见到大夫是相互敬礼,不是那种奴仆关系。这部分人都是女的,主要是负责护理,熬制汤药,管理药房等事务。
有意思的是,男人们都向高继冲行礼,而女人大部分都是同时向高继冲和王婉容行礼。
高继冲回揭开伤患受伤的部位看看。王婉容只是想着问问饮食习惯。在钱元祐和他的随员看来,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上位者的威严。更多的时候像朋友,言行之间确实没有多少尘世的私心杂念,有着飘然的仙气。
“九月的时候,皮先生就到过江夏。江陵与吴越同属于大汉,所以以后东布洲还要仰仗将军。”
钱元祐很恭敬地道:“小王爷,我们也想多打海盗,但是这一地区有三国水军。那些海盗通常会钻这个空子,甚至冒名做乱的也有。静海原属于吴越管辖。南唐强夺胡逗洲和南布洲,两军还是时有争执。”
“内陆,想怎么打都可以,但是海域不同,海域面对的是外敌,总要一致对外,不然只是徒惹人笑而已。这一点南汉就做得不错,他们总还是提商船护航。南汉的有些货物,江陵也是看得到的,吴越反而很少见。恐怕不仅是南唐水军拦截的问题。我听说吴越王爷鼓励百姓垦荒植田,吴越已经没有闲置的徒弟了。明年开春,定会是一个大丰收。冯丞相就说谷贵饿农,谷贱伤农。很重的一个原因就是不能互通有无,导致谷物价格猛升猛降。无论丰收与否,老百姓都是受苦。吴越海路,陆路,加上大运河,条件要比其它地方好,可是偏偏被闭门锁国。被南唐窥探。这恐怕也是原因之一。”
高继冲一边走一边说,完全不像孩子。可是他对着伤患笑的时候,就露出了那种孩子特有的纯真。
钱元祐无法适应这两种角色在一个人身上不停转换的情景。
高继冲所言,实际上是国之大策。很多智谋之士也不一定能够想得到。可是高继冲随口到来,浑不在意。
在高继冲的眼里,似乎两国之间的征战不算什么,该做的事情还是可以做,战争并不妨碍民间交流。
皮璨道:“王爷,有些事情您可能不太清楚。商人无德,里面的奸细太多。”
高继冲笑道:“皮先生,您都说了,商人无德,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卖的,比如情报。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过如果大家都做到了知己知彼,依靠的就是民心和国家实力。”
钱元祐呵呵一笑。这个话正是他的想法,所以,苏州一带还是比较重视商业。可是吴越国中很多人反对,两代吴越王几次要铸造铁钱,最后都不了了之。吴越一直闭关锁国,最后不得不用远交近攻的策略,结交北汉。
“对于东布洲来说,海盗才是大敌,无论是唐,还是越,还是汉,只要是打海盗,我都义无反顾。”
高继冲说的斩钉截铁,那些听见的伤患一个个热泪盈眶。
钱元祐知道渤海王的舰队去追海盗去了,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只不过是看孩子们做了一段时间的导引,又在医馆转了一圈,码头上就传来一阵欢呼声。
一艘战舰和两艘渔船已经回来了,战舰靠不进码头,但是渔船可以。
渔船还拖回来了两艘海盗船。这种海盗船和渔船类似,但是头尾要高得多,没有桨手,但是却有三个桅杆和巨大的船帆,虽然这些船帆都破破烂烂,到处是补丁,但是终究是船帆。
海盗船的其中两个船帆是可以倒下来的。
这种船可以在深海里航行,因为有巨大的船帆,所以速度很快。它的桅杆上往往站的有人。平时担负瞭望任务。而当海盗船追上你,就会放倒桅杆,把桅杆架在你的船上,作为梯子,然后船上的海盗一拥而上。
他们一般追逐落单的渔船和商船,有时两三艘,有时十多艘。如狼群一样,盯上你,猛咬一口。然后飞快逃窜。
钱元祐不是没有打过海盗,但是如果不是设计,想要一对一抓住海盗船,那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现在渤海王的战船把整整两艘船都拖了回来。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