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河边的耶律安端掉下马来,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耶律胡平让传令兵吹起了停止前进的号角。这个号角停止了大队人马的骚动和恐惧。
河上,水龙卷碎了冰块,也卷走了对岸已经过了河的士兵,用两三千人换来的渡桥垮了。但是却和无数冰块,人体一起堵在河床下游,形成了一个冰的堤坝。河水在上涨。现在不用架桥了,在那条冰坝上就能够过河。但是敢过河吗?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原本一片平地的阵地上,浓罩着浓浓的硝烟。不是黑色,而是黄白色。
“将军,王爷,这不是雷火药。雷火药不是这个气味,也不是这个颜色。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一个负责火铳营的将官低声道。
是的,这肯定不是那帮道士弄出来的雷火药,毒性小,但是威力大,早就有人说渤海王的火药与总不同,不然同样是火枪,渤海王的士兵能够击中自己,而火铳营连弓箭手都不如。耶律胡平早就知道这一点,他曾经想方设法想抓一个俘虏,看看渤海王的兵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武器,可是没有一次成功过。有时候你甚至只能找到排列整整齐齐的尸体,在现场,除了衣服,你什么都找不到。士兵的盔甲的刀枪会被全部带走,连地上都像打扫过一样。你找不到任何线索。
面对渤海王的军队,耶律胡平已经谨慎的再谨慎了。
他想到了会有伏兵,所以才会让大队缓缓而进,准备用牛刀杀死一只鸡。可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这是天地之威,王爷,我们损失不起,我不知道我们在前面的那三四万人还剩下多少,但是我看肯定,渤海王的士兵的损失连一百人都不到。他动用了天地之威,设了一个局。”
硝烟飘散。一个个的土山出现在了平地上,对岸,那些穿着诡异服装的士兵就在硝烟之中搜索活人,然后用短剑一刀下去。然后把死人如扔草袋一样扔在地上。
两个将官道:“将军,王爷,太近了,您还是往后撤吧。”
一众将官刚刚把耶律胡平和痴痴呆呆的耶律安端,挡住向后撤。就听见数声闷响,护在两人身后的武将就跌下马来。
几个护卫一把把耶律胡平揪下马。但是耶律安端的护卫就满了一点,耶律安端的身体下来了,但是腿在在马上。
“当”地一声,耶律安端对上的铁甲的甲片被击飞,扫过一个将军的咽喉。那个将军愣了一下,猛地捂住如箭一样射出来的献血,被他的护卫拉下马。
现在几乎看不到骑在马上的将军了。连同四周的骑兵都把身体紧紧地贴在马身上。
“鸣金收兵。”耶律胡平大叫了一声。
“渤海王,你动用天地之威,不怕天谴吗?你会断子绝孙的。”耶律安端的腿上划出条长长的口子。剧痛把让他清醒过来,他厉声大喝。
你很难想想一个老人,在这个时候喊出了如此巨大的声音。音浪滚滚,竟然掩盖了十多万人后撤的脚步声。在沈河上空回荡。
一口鲜血猛地从耶律安端的嘴里吐出来。他的身体挺起来,似乎要爬起来。但是伸出来的手不动了。他的双目也在流血。皮肤瞬间变成了黄色。
耶律安端死了。
原本缓缓而退的辽军,开始加快后撤,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溃逃。
这个时候军令已经不管用了。每个人都想快点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骑兵完全不管步兵,到处都是踩到的人和扔下的刀枪盔甲。
李锦对原本整整齐齐的辽军突然发生溃逃也大吃一惊,然后大喜过望。
“往前冲一下。追击三公里。”
辽军到底溃败到多远才收住脚步,李锦不关心。因为在三公里之内,渤海师的战士差点就追上了辽军,因为担心辽军杀回马枪。李锦才让部队停下来。
三公里。能跑的辽军都跑了。不能跑的大部分被踩死和打死。只有不到三千人被俘。大部分都是伤员。一些重伤干脆就“安乐”死了。在这三公里之内,竟然留下了一万多具尸体。
中间还有逃散的,到最后辽军能够聚集多少人,还真是难说。
大胜过后,却没有多少喜悦。因为耶律安端最后的那一声大喊,太多人都听到了。
耶律安端的嘴太毒了。
撤兵回来的时候。高继冲正在安排老百姓打扫战场,李锦尴尬地报告了为什么没有过河的辽军也发生了溃败。
见高继冲的脸色不好看,李辰连忙道:“王爷,这是我的决定,反正我也差不多断子绝孙了。”
李锦犹豫了一下道:“还是请纯阳真人回来后办一下法事。那些辽军俘虏说是东丹王以命下的诅咒,是对王爷的。耶律安端在下了诅咒之后就死了。”
高继冲摇摇头:“这件事先放下,你们要打扫好战场,数万人扔在地上,一旦腐烂和滋生瘟疫就大事不好。现在是冬季,情况还好一点。以前每逢战乱过后,均有瘟疫就是这么来的。再说虽然是敌人,总归也是人,入土为安。”
为组织老百姓而忙碌的千山县县令吴峰听说了传言,刚好赶过来,道:“我会安排人办好。”
高继冲点点头,带着人王桓仁县走。
李辰将千山的事情交给了李锦,带着刘铣和一干参谋跟了上来。
白氏对高继冲的表现很不满意:“继冲,慈不养兵,战争总是有些伤亡。你今天已经有些干扰李将军他们的作战,就算你在心疼那些战士,这也不是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