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光宪的脾气确实好,这样也忍了。“小公子,你也说了,玩和学是正经事,少壮不努力......”
高继冲接口道:“小萱子,你知道这首诗吗?”
孙萱那里知道什么诗,她太小了,父母还没教呢。
高继冲就拧着纸笔从离开座位跑到孙萱旁边,挨着孙萱坐下,把纸摊在孙萱面前,一边写一边念: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写完了,又说:“要不,我们去园子看葵花去吧。”
高继冲眼睛斜着孙光宪,作势要走。
孙光宪也是逼得没办法了,只好把哄孙子孙女的手段拿出来了,在高继冲面前蹲下说:“这样,小公子,我们和解好不好?”
孙萱就笑了,这样的爷爷才是平时和自己玩的爷爷,于是她就替爷爷求情:“要和爷爷和好喔,不然爷爷不和你玩。”
孙光宪一脸地尴尬。高继冲也被孙萱天真的笑容和话语给逗乐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了。
“好吧,我们和解,以后不许把我和我爹我娘分开。”高继冲提条件。
孙光宪严肃起来:“这个我不能同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小男子汉?”
高继冲狡辩道:“我不是。”想了想不对,“好吧,您不就是要我承担责任吗,我担,但是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玩。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拿来烦我。我虽然是个小孩,但是也是一个有原则的小孩。”
孙光宪忍不住乐了。
“好吧,我答应你,你的原则是什么?”
“就是我帮你的忙,你得让我出去玩。”
孙光宪也学乖了,这小家伙你的顺毛摸,不然各种别扭。于是他就问:“你能帮我什么忙?”
高继冲就说:“那,这个折子那个折子我不看,看这些折子我都快成老头子了。有话您就直接说,不要拐着弯地说,我的时间很紧嘞。”
“你倒是说说看。”
“比如吧,您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直道的事情吗,这漕运也不就是暂时替代直道,最后直道还是要修的吗?”
“小公子聪明。”
“这直道是要修的,那就谈修直道。我知道有一种材料叫做水泥,就是耿先生拿来修观海阁黑板的那种东西。它就是把一种带粘土的石灰石矿磨细焙烧成粉末,加水调成糊状,就能做成您想要的各种形状,一干,加水养护几天,路面又平整又好。比铺了青石板的街道还要好。王姐姐也知道这事儿,所以我让王姐姐把耿先生的秘法写出来,您找工房的工匠放大做就好了。”
“把石头磨细?那得多少工夫?”
“耿先生会震天雷您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这和把石头磨细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关联,那是一种火药,就是能够把石头炸开,很便宜很简单的东西。这样您就不用一凿子一凿子地开石头,只要用铁钎在石头上打一个眼,装上火药,然后轰的一声,就把石头炸开了。您只需要用大锤把炸出来的石块改小,然后运走就行了。”
“开石头有了,但是用什么磨细?”
“耿先生是用石磨,不过已经叫人改成铁磨。不管用什么方法,让工匠们去弄,总能弄出来。不要小看那些工匠,比您可聪明多了。反正我要什么玩具,他们都能弄出来。”
孙光宪发觉有些不太对劲,所以沉默着,想从中间找出那些不对劲的地方。倪可福和王保义几乎同时啊了一声。
“小公子,这震天雷要是像您说的那么简单,能够炸开石头。那这个秘法就得保密。不然别人在我们城墙下面挖一个洞,装上震天雷,那就糟糕了。还有耿先生跟着主上一起出去了,是不是也带了这种震天雷?”
高继冲摇头道:“和震天雷差不多,但是不同,它会猛烈燃烧,而且不容易扑灭,是用来放火的。其实爆炸就是燃烧得太厉害了,就爆炸了。耿先生带的东西只能烧,不会炸。”
“主上是要放火?”
“烧船。”王保义和孙光宪同时叫了一声。
高继冲问:“烧船做什么?我娘说拿它烧坏人。”
四个老头同时点头道:“对,是烧坏人,如果是这样,这震天雷就不能拿来炸石头。”
高继冲问:“为什么?”
“因为那对城池太危险了。”
“危险就不修呗,城池有什么用。我爹我娘说修这个城墙,挡不住敌人,挡住的都是自己人。野战打不赢,一样会被人家困死。据说一个叫郭威的老头就在这个干。所以修城池就是劳民伤财,不如给老百姓修房子住,修直道。修什么都比修城墙好。”高继冲笑着说。
四个老头都愣住了。
这是打历代前朝的脸啊,每代君王都以筑造城池为荣啊,到了高继冲这里就没用了。而且,这肯定不是高保融的话,高保融还想着要加深纪南城的护城河,城墙都没用,护城河还有什么用?这小东西肯定是借着父母的名头说自己的想法。
“爹,孙大人,倪大人,这火药确实非常简单,各炼丹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所以瞒也是瞒不住的。只是配方不同,威力不同罢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婉容接口道。
“火药确实会改变很多战争的方式。随着大威力火药的出现,刀枪剑戟这些武器会被使用火药的热武器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