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沐少主添一副碗筷,再将我埋在后院的那坛子茅台挖出来,贵客临门,自然不能薄待了。”白云天甚是阔朗,指挥着下人加酒添菜。然他越是如此大张旗鼓的热情相待,沐晨风就越是心中怀疑。眼睛四下扫视一番,佯装品评道,“白兄这处院子布置的十分雅致,单就那墙角的蔷薇儿一看就是用了心了。因势造型,活脱脱的一处曲径通幽地儿,实在是绝!”
白云天顺着沐晨风所指望去,不由得大惊失色,蔷薇花中明显露出一块蓝色的绢布来。便连忙拉了沐晨风起身。将那新捧来的一坛美酒给其斟满了,一杯接一杯的给沐晨风劝酒。待得沐晨风再抽出空闲来看之时,那块布已是不见,想来人也早走了。
“白扰了你一坛好酒,改日兄弟我请你到京城之中最好的馆子,保准那里酒美人更美。”沐晨风醉眼微醺,斜睨着看向沐晨风,见他靠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形态,便借酒装疯道,“你莫要不信。我今日还接了他们家的绣球,可是捡来的彩头,那白官儿的手艺,啧啧,琴棋书画,样样绝佳!”
“沐兄醉了,不如我送你进去休息一刻如何?”白云天上来搀扶,岂料沐晨风闹的更是厉害,将白云天的手拨开,叫嚣道。“不行,我这就带白兄一同前去,一定要让你见识了那花想容的绝色,兄荣华贵。气质高雅,听那**说这位可是来历不一般,好像和我见过的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有几分相似的,我怎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白云天见沐晨风这厢借酒装疯,心里暗忖他这是闹得脑门子?难道刚才自己和侯爷的话被他听到了?花想容?好名字!大家小姐?白云天唇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怪道沐晨风会发酒疯,前段时间花锦程的二女儿花蕊出入沐府好似自个儿府上一般。众人猜测只当二人好事将近。今日看来关系果然不是一般。
“沐兄莫不是认得这位姑娘,好似对其有十分的动心,哈哈,想你英雄风度,既也有拜倒在美人裙下的一刻,实在是让人叹服,来,你我兄弟再共饮一杯!”白云天说着又斟了杯酒递给沐晨风,“恭喜沐兄好事将近。”
沐晨风此刻是真的有了几分醉意,然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想那花蕊为了自己能只身一人南下,如今她落了难,竟是不愿再见自己,即便见了也决口不提求助,这到底是何种心性?他一时百思不得其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老爷,你喝多了,我让人做了些醒酒汤,你赶紧用些,小心伤到身子。”诺儿身着绿色流光溢彩的一袭斗篷迤逦而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丫鬟,托盘上是两碗正微微冒着热气的醒酒汤。
诺儿嫁入白府已是两月有余,自灵儿离开碧海天宫后,她与清溪左顾右盼,只等小姐能早日回去团聚。不想没有盼到小姐,倒是盼到自己出嫁的日子。白云天自己择了吉日,八人大轿,吹锣打鼓,亲自上山迎娶。话说山上当时只有清溪在,诺儿如何肯将就着出嫁。清溪虽是知道诺儿倾心于白云天,但是她亦是想等小姐回去主持婚礼,如此才是皆大欢喜。二人正瞻前顾后,举棋不定之时,却未料到白大山——灵儿圣母白盈盈的娘家兄长来了。有这位小姐的长辈出面,诺儿就是有天大的面子,也不敢再驳,只能带着些许遗憾上了花轿。好在她自嫁入白云天府上,与白云天相敬如宾,倒也还算和睦。
今日听得人喝酒,她算计着时间,想来必然喝了不少,于是特意让人备了醒酒汤,亲自带人送过来。
“这里风大,劳烦夫人送来,这位是沐少主,夫人也是认识的。”白云天一脸的情深义重,看得诺儿面色微微泛了红晕,不由得低下头去。
“哪里的话,我以前伺候小姐,如今小姐不在身旁,老爷您又如此疼爱于我,哪里就被这点风吹到了。”诺儿嘴上说着,眼睛却看着沐晨风,有他在,那就意味着小姐有消息了。
“思雨,将醒酒汤喂给沐少主喝了,再将人扶去东厢房歇着。记得让人一直看着,喝酒的人容易口干,端茶倒水离不开人。”诺儿说完,想了一想,又道,“等其醒了,记得通知我,我有话要和沐少主说。”
诺儿嘱托完,又看着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沐晨风走远,这才想起身后的夫君来。“老爷也该回房歇息一刻,这样喝酒后的热身子,若是凉风吹久了,一冷一热,最是容易着了风寒。”
“你有何话要与他说。”白云天一脸的疑问。
诺儿这才突然醒悟,今日是自己大意了,还当时昔日与小姐相处的日子,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只由着自己的心。忙做出一副笑脸来,陪笑道,“是我粗心了,出嫁从夫,本该是由夫君为我出面去问才是,我怎可私意与人说事。”说完,低下头去,一副又羞又愧的样子,手里绞着条丝帕,全无往日的落落大方。
白云天看得心旌荡漾,若说当初迎娶诺儿一事,实在他并非真心实意。然如今得了这人儿,却才知道她的好来,怪道灵儿待她如珍宝。人的摸样儿自不必说,就说这脾气性格,那当真是千里挑一的主儿。温柔贤惠,体贴入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但凡府中之事,事无大小巨细,无所不能处理的妥妥当当。把个白云天乐得整日里晃晃悠悠,除了处理自己生意上的事情,偌大的白府竟是全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