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末戌初,白日一整日的好天气,此刻却是狂风大作,天空黑的像随时要掉下来一般,压抑的人透不过气。天上不时的闪过一道道火光,仿若吊着墨线一样的龙尾,一缕缕的摇摆着,云缝里掣着闪。有紫色的,有金黄色的,还有的像火球一上一下跳着炸开。那雷一阵紧似一阵,震得房中的板凳桌椅都打颤儿。
然这一切都妨碍不了繁华之地。热闹场儿,京城之中的青馆酒楼仍不断的传出阵阵吆五喝六、唱曲打诨的欢呼之声。作为京城之中最负盛名的‘瑶华九重’也不例外,上下九层,层层客满。跑堂的小伙计忙得不亦乐乎,怀里的赏银也揣的鼓鼓的。这时突见门外进来几位穿着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主儿,站在暗处的文四娘瞅着贵客进门,不知为何心里却生出些异样来。
小伙计铁头上前作揖行礼迎接,“几位爷来的及时,我们馆子里最好的姑娘可都歇着呢,就等爷来给您唱支曲子解乏,后厨里今儿个最新鲜的牛奶子烤乳羊新鲜出锅,也给您留着,这样的天气吃这个最适舒适......。”唧唧呱呱一顿逢迎,说的那领头的拍了拍他的大脑袋笑道。“你这伙计,该到天桥夜市上说书去,倒比你在这跑堂赚的多,可惜了的。”一句话加上铁头刚才的,逗得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也笑起来。说笑间几人到了三楼的一处雅室,刚才领头的那人吩咐铁头将他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来,再找三五个能说会唱的姑娘过来。铁头道一声‘是’赶着出去了。
“白衍,邵大人说好了会来吗?白大山面对门外坐着,回身看了看窗外,从窗棂上飘落的大雨好似一幅窗帘般。密密麻麻,只能看到外面不时划过天空的闪电。
“侯爷,这姓邵的原并不肯,只是今儿个有他相与的姑娘。他必然舍不得不见,你只请好吧.‘白衍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向身后站着的贴身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人也出了门。
不一会功夫,一张八仙桌上摆满了牛奶子烤乳羊、燕窝鸡糕酒炖鸭、烧狍肉和鹿筋锅烧鸭子、火腿鲜肉、羊耳西点等十几样稀罕吃食,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菜刚上好。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大约有五六个人。白大山看了眼白衍,白衍已是迎到门口,“大人来迟了,让我等苦等在此,可要变成望夫石了,赶紧自罚三杯才是。”
“哈哈哈,白副将好生风趣,都怪老天爷不交好儿,如此美酒佳肴,它偏不知道凑趣,要搞得电闪雷鸣。”
“正是,正是,赶紧落座,吃上一杯暖暖身子。”
白衍迎着几人到得桌前,忽而一眼看到一直被白衍遮住了的白大山,不觉顿时目瞪口呆。
白大山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盅,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邵大人莫不是连我也不认识了?当真是贵人多忘事。”
“哪里,哪里,只是没有想到今晚有这般荣幸,能够见到昔日威名远扬的大将军,今日的安定候,实在是意外之喜。”说话间,众人做好。邵华被让到和白大山一同坐着,白衍坐于左手陪酒。其余众人站于身后垂手而立。
“大人,今日我家侯爷只是找你叙旧儿,不用这么多人陪着吧?”白衍似笑非笑的望着邵华。
“你们都下去吧。”
“各位跟我来,隔壁已经备好了酒菜,不必拘礼,尽兴才好。”
房内一时之余三人,白衍招手示意坐于珠帘外的几位姑娘,一时管弦齐奏,靡靡之音,最能劝酒。
邵华先还碍着白大山的身份地位比自己高,不敢造次。过一会见其并不摆架子,却和自己一样吃喝,舅过三杯,菜过五味,已经没了刚才的拘束。便拍着桌子叫道,“这些个劳什子太他妈的没意思,给爷来个过瘾的,对了,就那个什么来着,‘吕洞宾三戏白牡丹’这个才够味儿。”邵华说着,一双眼睛已是射出两道淫光,硕大的手掌跟个熊掌一样摩挲着油光闪闪的脑门子,两颊的赘肉一闪闪的,足可见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愉悦。
白大山鼻子冒出一阵凉气,他骨子里自有一股子傲气,哪里瞧得上这号人物。既然当着自己的点这等淫秽不堪入目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请看自己,让他不能不生气。白衍眼见得主子爷动了气,深恐坏事,忙打着哈哈道,“邵大人别忙着听戏,今日的主角就要来了,您不想看看?”
邵华心思一动,早欢喜的什么似的,只他身形过于臃肿,否则非的蹦起来不可。这时门外一声咛哝软语,“奴家可是来迟了,让爷们久等,实在是罪过。”
花想容靠着床上的迎枕,一双美目无神的望着手中一方帕子。今晚她向妈妈道了乏,只说身上不舒服,便不接客了。文四娘自然猜出她的心思,只是如今这花蕊刚刚红起来,也还算听话,她也不想因为一晚而驳了她的面子,便爽快的准了她的假。。
“姑娘,你既是不吃,那就把这碗参汤喝了暖暖身子,今儿个却是入冬后最冷的一日,不吃不喝只怕挨不过这漫漫长夜,奴婢还得给您再添床被子才是。”说话的是贴身丫鬟小庆子,她比花想容大几岁,来的也比她早,见的多了,说起来劝解的话也格外的合主子心思。
花想容仍是不语,小庆子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参汤,轻叹一声,转身出去拿被子了。
方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