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风急得无可无不可的,这若是让当官的知道花蕊是谁,那么她还有活命的道理?一时便要跳将出来救人。这时灵儿好似心有灵犀,突然停下脚步大声道,“既然抓了人,总得给个说法,官府为民办事百姓感激,但是也不能肆意妄为不是?”
那坐着的官爷还未说话。底下一位看似师爷的人就先站了出来,理直气壮的说道“姑娘可看清楚了,我家老爷是谁?这便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清官秦秋明秦大人。刚奉了皇上圣旨到京城述职,继而接管刑部衙门的事物,也就是未来的刑部尚书。今日我家主子夜间路遇一个癞头和尚,觉得其形迹可疑,遂带到面前审问。原来竟是个花和尚。”说到这里那师爷拿眼看了看灵儿,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灵儿早吓得心脏砰砰乱跳,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癞头和尚玷污花蕊一事说将出来,这可怎么好的?!
事情竟是已经说明,也由不得其余之人再做辩解,秦秋明大手一挥,“全部押解到衙门去!”一众的尼姑并灵儿扶着花蕊,都在官兵的监视下朝门外行去。沐晨风眼睁睁的看着灵儿二人离去,方此时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和刑部衙门作对。实在是非明智之举。细想片刻,便想还是回府找父亲商议一番,他老人家与官府还有些交情,或许还能找到通融的办法。
白家的书法里,白大山面色铁青,沉坐书案之情,一言不发,但是那眼睛中射出的怒火让人觉得如放在炉火之上炙烤,满身燥热又不敢动。白云天此刻便是如此,他已是站在这里足有半个时辰。耷拉着一颗脑袋,面如死灰,几次想出言为自己辩解,但是又无从说起。或者说他这次做的确实是有失公允。
“罢了,你坐下吧,坐下说事。”白大山最终还是放弃了责骂白云天,摆手道。
白云天看了看身旁的椅子,忽而又立正了身子,“奴才不敢。奴才死不足以谢罪,实在是罪有应得。”
“哼!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说什么都完了,还是好好想想怎样将眼前的事情摆平再说吧。”
“这事简单,只要邵华那只老狐狸出面传个话,奴才想秦秋明初来乍到京城,不会不卖他个面子。”白云天胸有成竹道。
这点白大山不是没有想到,但是他和邵华也不过才见过一面,如果太急着动用他这颗棋子,是否显得有些急功近利了,这有违老爷子一向韬光养晦的教诲。
白云天见其沉默不语,转而又道,“如今那老尼和小姐都进了大牢,即便小姐不会将主子您说出去,但是慧心那个老家伙就未必了,所以主子还得另作打算才是。”
这番话倒是说到了白大山的心坎上,自己这次私自进京,原为着姬氏满门散尽,老爷子心中忧虑,着自己在京城里再构造一定的根基。是以,自己虽然已来多时,见的人却屈指可数。何不趁着这个亮明亮明身份,想皇上也不至于怀疑到别处去。
然不等白大山进宫去面见衡庆帝,刑部衙门就派了衙役过来请人了,这事情闹的越发大起来。
第二日,京城西北角一处精致雅静的宅院里,刚过辰时,白大山已是换好官服,显得气宇轩昂,自有一股子与众不同的大家风范。
白衍在一旁一副心事重重模样,他们此次进京一直是微服出行。但是天子脚下,京畿重地,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皇家的耳目,多少双眼睛盯着。这番突然暴露出身份,难保不会有好事之人寻根究底,若是查出个什么可怎么好的。
“发给老爷子的密件务必在三日内到达,眼前事情有变,得让老爷子给个决断的法子才可。”
白衍拱手道,“手下已经差人连夜送了出去,想来今明日必然是到了的,倒是侯爷此番进宫,务必小心了,新皇到底是个什么脾气我们还没摸清楚,不能太过大意。”
白大山听到这里并未说话,他并不是觉得白衍这番话太过多虑,相反他的内心也有几分忐忑。然让他踌躇不安的并不是衡庆帝,而是他身后的老皇帝,那才是个阴谋算尽的主。
就在白大山一切准备妥当,正打算出门的这刻,守门的王老四突然急匆匆的跑进来送信,“老爷,门外来了一队的衙役,那领头的差爷说是代他们老爷——秦秋明过来拜见安定候,顺便再请您过府一叙。”
白大山先是一愕,随即有几分不快,“这秦秋明也太过无礼,想当初自己做大将军,统帅三军之时,他还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如今倒是敢在自己面前拿大,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白家何曾受过这般侮辱?”随即挥手道,“就说老爷我进宫见皇上去了,待回来再到他府上赔罪就是。”
“侯爷飒爽英姿不减当年,晚辈幸会了!”说话间秦秋明已是一身竹布衣衫,脚上一双千层底的布鞋,缓步到了门前。
这是秦秋明的高明之处,他先让人过来探个虚实,然后再自己以晚辈后生的身份过来拜见,这样给白大山一个过度,如此这般话就好说多了。
果然,白大山见秦秋明如此谦逊知礼,原本的怒气一时间烟消云散。但是他自来高高在上惯了,并不肯放下身段,只端坐上手道,“来人,上茶。”
秦秋明也不客气,兀自的坐了下来,先打量了一番这小小的花厅,再细细的品尝了茶水,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不知大人今日所为何